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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哭了出来，泪水横流。
时年五十八岁的他，再有两年也要奔六十了。
他失去了很多的亲人，能隔着黄沙看上一眼，应该满足了。
“呜呜呜，大哥，你显灵了，那我们此战一定会赢！”
李不尚宁愿相信自己是看见亲哥显灵，也死活不愿意承认，真会有人穿上骚到爆炸的一身红，跑去找揍。
要知道，李尽忠生前的最后一场庞大的战役中最残酷的一战，就是崇州之战前的东硖石谷之战。
那时候李尽忠骑的就是一匹红色战马，差点没被被赵文翙堵在东硖石谷里面出不去。
为了保护一身骚包红的李尽忠，契丹骁将白求恩四面冲杀，最后留下来给李尽忠断后。
饶是如此，李尽忠的红马也被射了三五十箭，死的不能再死了。
“嗯？”
李不尚逐渐靠近黄沙中的身影，越是靠近，越觉得不对劲。
那一道骚到爆炸的一身红的身影，貌似不是他那已经亡故的大哥显灵……
而是他的好大侄子李万山！
“万山？”
他惊呼出声：“你干什么，这件铠甲你小子也敢穿，就不怕突厥的士兵追着你砍？”
“你瞅瞅你现在这个骚包样子，他们不砍你砍谁？”
李万山拨转马头，望向急匆匆来到他身边的李不尚，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阿叔，你说，我穿上这么一身铠甲，是不是和我父亲生前的时候很相似？”
李不尚直言道：“近前来看见你这一副嬉皮笑脸的死样子，就已经很来气了，真恨不得抽你一顿。”
“比之我父亲如何？”
“你父亲平时好歹还不是你这个死样子，就是一身红的时候看起来很想揍他。”
“那就行了，叔父，回去让你麾下的士兵做好战斗准备。”
李万山顿了顿，正色道：“我只给你两盏茶的时间做准备，叔父，我要做我父亲都没做的事情，这一绝对是关键。”
“你要做什么？”李不尚不太明白。
“这个世界上，以后就没有契丹这个国家了，以后我们叫大唐。”
李万山脸上的笑容变得极为夸张。
他依旧记得，在李尽忠病重之时，曾问他一个问题。
是自在为王好，还是与人为臣好。
李万山当时没想过答案，也不知道具体答案是什么，李尽忠就给他解了惑。
在确定实力不如其他人、而且永远不会有翻身之日的时候，与人为臣，最好！
这是一个提醒，提醒李万山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心理准备，在很多年前，李尽忠也曾做好过，可他放下骄傲的时候，赵文翙却帮他把骄傲重拾起来。
“你要投奔大唐？”
“嗯。”李万山说，“您知道的，我不喜欢做决定，但是当我做好了一个决定之后，就再也不会更改。”
“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和我们商量，想来，是已经和向周通过气了。”李不尚有些神伤。
“没有大唐，契丹早晚要湮灭。与其等族人被饿死，不如直接加入大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