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声雨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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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仿佛静滞了一般，风声雨声皆停了下来，翻卷的云涌渐渐地消散。

苏先生望着眼前缓缓流淌的云锦，诧异地看向清欢。“这是你的法决?还是天赋?”清欢望了望空荡荡的双手，明明空空如也，但却可以勾动眼前的所有。“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它为何会存在。”清欢放下了双手，心中仍是满满的茫然。“你有太多秘密藏在你的身体里。”

没有接续的话语，两个人都失去了对话的欲望。唯一想的只有静静地呆着，等着水波停止。“瞒得住吗?”清欢凝望着双手上翻滚着的霞光，仿佛有灵性的生命一样。“谎言可以蒙蔽世间，但却清清楚楚，诚诚实实地告诉了你自己灵魂里的密意和隐忧。”

苏先生盘坐在流云上，手中不知何时端起一本书，纸质的外表略带褶皱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这只是人间的一本书，没有什么特异之处，书的奇妙不在于材质，而在于内容及思想。”苏先生看出了清欢在想什么，便耐着心思向他解释。

“我们出去吧。”平定的水与天再也感受不到汹涌的气息。“相传在幽冥处有一尊双面神，可以看到过去与未来，但我还没去过，如果你好奇你的经历，你以后可以试着去询问他。”清欢默不作声，却已经将这句话刻在了心底。

空间如同水面般产生了涟漪，一阵光环陆离的眩晕感一瞬而逝。眨眼间熟悉的书斋重新回到眼帘，苏先生又坐回了木椅上，茶已经没有热气腾出，沉吟半刻转过头问着清欢：“最近天庭不太平，各处都需平定，范正居他已经出去多久了?”

清欢说不清只得大概地讲：“有半个月了吧，偶尔寄回书信报个平安。”“很怪吧，明明神仙那么多，可出战的却寥寥无几，也不知那些挂着名字的神仙到底存不存在。”苏先生摇着茶杯，眼神看透茶水一直到杯底。“就像是一些虚影，你以为有物实际只是空无。”

“先生，这…”清欢顿时慌了神，虽说他也埋怨那些上神不出手相助，明明对他们来说只是挥手般的小事，可他们仍静静地看着小神前赴后继地冲杀，但他从来不敢妄加定论，毕竟他甚至都没见过上神们的真容。

纤长的手指划过书页，一道道字符浮起，苏先生略带笑意，满足地称赞道“这句话说得好，生离是朦胧的月日，死别是憔悴的落花。”“什么意思?”清欢心里响起一道炸雷，惊起了万顷波涛，疑惑似黑夜般不可追寻，但当他看向苏先生略带笑意的嘴角，便渐渐平复了心情。

“你知道我的真名吗?清欢。”苏先生淡淡地品了一口茶，涩苦的口感顿时充满口腔。清欢满脸疑惑，但确实反应过来，这些年的学习下来，自己同那些学生甚至都不知道苏先生的真名，只是同长辈一起尊称他为先生。

“没事，对你来说，知道的太早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一切，否则只能靠你自己去悟了。”苏先生没有抬头再看向他。

明月徘徊在山与夜空之间，短暂的冷风中只有蝉鸣。秉灯夜读，静言而思。清欢坐在一片青岩上，仰望着星空，一闪一闪的星光，仿佛就在眼前，又仿佛离得很远。

“这世间的仙神究竟是什么样的，我明明就在仙界，可却如同活在人间，跟凡人无二，而人间又是什么样呢。”空旷的原野默不作声，偶尔的星星点点萤火飘起。

夜里清风作祟，扰动着潺潺流水，“该开始了，这场…”魏不言踱步在庭院里，略显疲惫，目光思绪扰乱在一起，让他眉头紧锁久久不能放下，仿佛有什么事情让他很难抉择抑或是无法拒绝的无助，可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即将到来，但是却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胁迫之感。

清欢迟迟未归不免让他心生担忧，而他回来正是担心清欢的处境，更何况是在这紧张的时刻，天庭正处于大变局之中，无数上神提出进行变革，自然也包含了他们这些从人间封命的神的想法。

仙界要沟通人间了，这是一大重举，现如今天庭正物色一些神明下界，行走于人间，虽然是降临，但自身实力也被压制的十不存一，更重要的是天庭准备在小神中选拔人选，这意味着清欢的身份可能会暴露，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虽然看着道貌岸然，可能成仙封神的又有几个没有手段的家伙？一旦清欢暴露于他们眼中，无异于一座宝窟，一座力量与法源的宝窟。

魏不言不敢揣测，但他一想到这个，就感到远从九重天外也有眈眈的目光在不断打量，思来想去，魏不言还是决定去寻找一番，他拿起手旁的铜灯，朝着书斋御云而行。

而在山路之下，一个略带仓促的小小身影缓缓出现，清欢着急忙慌地沿山路跑下，随着身形的摆动，紫金色的光粒如火星般扬起，又很快黯淡下去，在树色暮色中，只留下淡淡光景。

两个人在微妙的巧合下互相错开，魏不言在漫漫从山中寻找了许久，才回头盼望。而在数年之后，同样没有几颗星星闪烁的夜空，魏不言再次沉默着望向无边的黑夜，熟悉的苦涩涌上他的喉咙，而这次他发誓要继续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