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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绛绯察觉到背上没了动静，耳边一片死寂。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钻进他的鼻腔。他额头上的伤口是假的。
她脸颊上的伤很小。
绛绯心脏猛地一缩，脚步瞬间顿住，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盛月？”
无人回应，唯有呼啸的风声。
绛绯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宋悦笙放下。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宋悦笙唇色惨白如纸，右边雪白的衣袖被鲜血浸透，如同朵朵红梅绽开。
右手掌心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绛绯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恐慌。
他毫不犹豫地解除情魄珠的阵法，一道红光闪过后，双手快速结印，试图为她疗伤。
然而妖族法术与神族体质相冲，根本无法治愈她的伤势。
千年前，宋悦笙死在他怀里的那一幕，如噩梦般在他脑海中重现。
绛绯身体剧烈颤抖，话语也变得语无伦次。
“你不是神吗？究竟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神与天地同寿，你怎么可能会死？”
“盛月，你不能再抛下我第二次！”
“你不能死！绝对不能！”
绛绯心急如焚，可他对九重天的布局一无所知，此地又荒僻无人，根本无处求救。
突然，他脑中想到了一个人。
绛绯再不迟疑，弯腰抱起宋悦笙，正准备冒险施展瞬移术前往流云宫。
就在这时，一道慵懒又带着不满的声音，从他怀中传来。
“你这个小仙侍怎么这么啰嗦。我只是太累想休息，还没死呢。”听到宋悦笙慵懒又带着调侃的声音，绛绯悬到嗓子眼的心，像断了线的风筝，骤然落了地。可心头的怒火，却如被点燃的干柴，“噌”地一下蹿了起来。
他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泛白，声音里裹挟着愤怒与委屈。
可话到嘴边，他却像被卡住了喉咙，怎么也说不下去。
也不知道她听到多少。
若是知道骗她失忆，他……
宋悦笙挣扎着从绛绯怀里下来，目光望向远处那片灰色云雾翻涌的区域。
“你还真是失忆，这都快走到天隙渊了。”
她瞥了眼前面，示意绛绯走过去。
“好了小仙侍，你赶紧背我回去，再晚一会儿，我这伤可就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
绛绯见状，心中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
他急忙把宋悦笙重新背上，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语气里满是担忧，问道：“神仙不是一直都赏罚分明的吗？上仙，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是犯了很严重的错吗？”
“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好。快走了。”
“鉴于你什么都不记得，我会在清醒的时候，和你简单说一说九重天的情况。”
绛绯垂下眼眸，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低声应道：“好。”
他会找到伤她的人，然后……
绛绯的眼里划过一道狠戾。
就在这时，宋悦笙拍了下他的肩膀：“注意看路，别再走错了。”
“我知道了。”
快到天刃殿时，宋悦笙原本半阖的双眼猛地，敏锐地察觉到第三道气息。
她倏地抬头看向墙头——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片墨色衣角一闪而过，快得像是幻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