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小平續道:「你們有什麼事也是透過我來聯絡老大啊!這方法就是不要我們在通訊裡說,避免……」
話沒說完,只聽一陣串鈴聲響,一個溫柔悅耳的女子聲音傳來:「為了避免不被人通訊監聽,為了不再發生蒼隊那樣的憾事……」
只見簾布後燈光一亮,一個纖細的女子身影出現在白簾布後,微一擺手,示意賜坐。
眾人一見那女子,紛紛垂首座前,鞠躬行禮,肅身聽令,只有劉國昶呆立當地,眼前那身影正是前些日子出現在自家樓頂的女子「月蝶」。
但聽月蝶冷道:「我應該說得很清楚,今天是幹部會議,怎麼還會有外人出現?」語音溫柔,但氣勢冷煞,彷彿下一秒便要動手滅口。
唐會計一聽趕忙解釋道:「老大!今天狀況特殊,好像是訊息聯絡上出了誤會,幸虧是這位北部信差及時發現,不然我們可能都被國安局的人給抓了。」當下把前後情形說了一遍。
月蝶聽了略為垂首,說道:「當初我創出這個聯絡方式就是為了杜絕警方暗中滲透,沒想到層層防範,還是難防……」話音未落,便見月蝶單手揚起,一道銀光穿過簾布,正中劉國昶。
就聽劉國昶一聲悶哼,翻身倒地,唐會計見老大陡施殺手,大吃一驚,欲起身上前查看,但想是老大下的手,若是擅動必然惹之不快,只僵在當地,不知進退。
卻聽月蝶說道:「會計別擔心,我只把他弄昏而已,畢竟他的妻子也是苦命的人,接下來的事不能讓其他人聽見……」
唐會計一聽,登時放下心來,隨即暗佩老大眼線所及,竟能一眼便知劉國昶身份,他不知月蝶早已在聽風小築的頂樓見過劉國昶了,身上的偽裝自是不值一晒,但聽他口裡說道:「當初蒼隊遺命由您繼承老大,我們的命就是您的。」
月蝶略感安慰,溫言道:「我都知道……這也是我不能辜負大家的原因,近期國安局和神夜會都已經盯上東部,我要各地生意動作不要太大,尤其是南部幾個麻草和茶館的生意,趁這陣子避風頭的時間,讓茶館的女孩子休養一下,如果身體有異狀,多分她們一點,讓她們養好身子再來上班。麻草就賣進黑市給黑醫使用,盡量不要賣進城市了。會計!最近南部的帳還好嗎?」
唐會計答道:「就眾兄弟吃飯是沒有問題,最近金騰礦業賺了幾筆,我可以在帳目上動點手腳,也能置辦各幹部買入金騰的股票,適時脫手,可以撐上一段日子。」
月蝶點頭道:「冒險的事情盡量少做,畢竟你在檯面上,別做得太明顯……」
「是!如果有任何狀況,我會和『清道夫』聯絡,絕不留下任何痕跡。」
「好!『兵長』呢?你們賭場的生意別太張揚,若是欠些小帳的,看情況再討債吧!」
「是!上個月的賭場進帳已經全數交給『會計』處裡,我都交代下去了,看起來沒幾個橙子的,就不放進場子裡了。」
卻聽月蝶冷問道:「是嗎……我聽說你為了討債,把一家三口都殺光了,有沒有這回事……」
「這……是那傢伙欠了將近百萬不還,還讓我抓到他想帶一家跑路……」
月蝶打斷道:「我一點都不在乎你後續怎麼處理,會讓我不高興的是你對我不夠坦白……」
『清道夫』宋伯聽老大動怒,趕忙幫腔道:「大姊請放心,『兵長』沒有隱瞞妳的意思,是那傢伙好像是條子的水線,被兵長發現了,兵長看那傢伙得了絕症,又有兩個女兒,不忍心下手,就把他們一家關起,讓兩個女兒到茶館上工,吊住那傢伙一口氣,如果他命大沒死,就要他想辦法還錢贖女兒出去,如果他死了,就賣他的器官還債,事後也會放了他兩個女兒。但為了讓他無法和條子聯絡,所以才請我善後,把他們家偽裝成瓦斯外洩的意外,警方也是以意外結案……」
月蝶聽完冷道:「一個組織裡最忌諱彼此猜忌,這也可能是今天通訊意外的主因,我很不想懷疑自己的兄弟,但我這套聯絡方式,除了自己人以外,沒有其他人知道,今天的跡象都顯示組織裡出了叛徒,大家最近都多留意一點。」
四人俯首稱是,就聽『兵長』說道:「大姊!我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月蝶似早已料到他想說什麼,仍應允道:「……你說吧!」
「自從幾年前幫主軍師失蹤,我血鷗幫垮台,幫內資產都被政府凍結,生意地盤早不如從前,好在有幾隊隊長暗中幫忙,我們才能安全隱於地下,過上一般的日子……」
月蝶並不打斷,只在幕後靜靜聽著,因為知道他必有心結之處。
果聽他續道:「但最近財務收入都以北部的走私生意撐住,由『藍沙海運』的那幫人把持,就我所知……他們最近很不安分……」
「你的意思是……老沙那幫人是叛徒?」
「……我知道懷疑幫內兄弟會讓大姊不開心,但今天我的弟兄確實有看到藍沙海運的人出現。」
「你的顧慮我都想過了,我會想辦法查清楚,就算老沙真有那膽子,只要南部與中部沒有二心,我們也不需要擔心。這件事我希望以後不要在其他地方聽到了,懂嗎?」
幫眾眼下身處夾縫,存亡未知,下方一堆兄弟等著吃飯,若再自起內鬨,便是自掘墳墓,屆時叛徒沒找出來,反倒拖眾人同歸於盡,眾人暗暗憂心,但也只能順應其命。
「如果沒其他的事,就散會吧!記住,最近的動作不要太大,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眾人躬身應是,慢慢退出門去,只存唐會計望著躺在地上的劉國昶,月蝶見他似是擔心同伴安全,便道:「他再過半個小時就會醒了,別擔心!把他放在這裡不會有事的。」
唐會計點了點頭,說聲:「謝謝大姊!」
「嗯……我先走了!」
「大姊慢走!」
隨著簾布後燈光暗去,月蝶身影也如鬼魅般消失無蹤,彷彿從來沒出現過一般,唐會計眼看此時已是快凌晨三點的時間,明日還有工作,便亦趕緊退去。
但任誰都沒想到的是,理應再三十分鐘才能醒轉的劉國昶,在眾人皆離開之後,慢慢坐起身來,呼的一聲,吐出用嘴接住的銀針,擦了擦略感麻痺的嘴唇,回想剛剛眾人所說的話,今天這一趟也不算白來。
看了看時間,不知飯店方面是否有變數,此番趁室友酒醉,從外頭陽台偷入隔壁房間,藉身上易容掩護,大搖大擺的在夜間赴約。若是酒醉室友半夜酒醒,不見他人,定會起疑,到時又要胡編理由應付,趕緊重整妝容,復回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