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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幸会幸会！”
叶平安虽然心里别扭他的热情，但还是笑着任他握住手。
他指尖在王来金虎口的晶体管烫痕上顿了顿，心里有了主意。
“王老板，我听阿亮说了，整条华亭路上想要淘到好货，只能到你这里来。
还有，我可是知道，上趟虹口码头那批三洋压缩机...
王来金突然收声，人造革夹克擦过改装冰柜的青岛标牌，像是被人揪住了小辫子，尴尬的笑了起来。
“两位大老板，里边谈！”
他一进门，赶忙手忙脚乱的踢开满地苏联电热毯包装袋，露出台用消防水管改装的散热器，热络的介绍起来。
“叶老板，你看这台雪花牌是刚刚弄好的，门封条拿凤凰自行车内胎改的，夜里制冷不结霜。"；
阿亮蹲下敲了敲外接的铸铁散热管，"；闸北消防1983"；的钢印还沾着桐油，他促狭的打趣他。
“陈老板，你结棍！
这种报废物资都能搞到，真是空手套白狼的高手啊！”
他皮夹克兜里掉出包红双喜，正滚到王来金泡饭缸旁。店铺深处横着台银灰外壳的雪花牌冰柜，顶盖上焊着粗铁条加固。
王来金拍得冰柜砰砰响，得意洋洋的说着。
“你是懂行的一看就晓得。
这个压缩机是青岛厂库存货，门封条拿摩托车内胎改的。”
他直接大力掀起柜门，冷气裹着铁锈味扑出来，
“喏，这里接了三路线，夜里电压不稳照样制冷。”
阿亮蹲下敲了敲外接的散热管，好笑的瞥了一眼他。
“王老板，你倒是会废物利用的嘛！
这根是消防水管吧？"；
铸铁管身上依旧还是留着"；闸北消防1983"；的钢印，看来这王来金还真是和消防水管杠上了。
“报废物资市场淘的，三块钱一米。”
王来金面色不敢改的踢了踢脚边的麻袋，倒出堆铜线圈，朝他们问道：
“你们店里要加灯管照明伐？
这是拿日光灯镇流器改，比侨汇商店便宜六成。
看着脏了些，但便宜实惠！”
叶平安摸着冰柜内壁结的霜花，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这好像是海关扣的那批三洋冰柜......”
“有数！”王老金突然压低嗓门，从柜台下抽出张皱巴巴的提货单，“虹桥仓库丙区12号，要搭着买五台红灯收录机。”
他圆珠笔在金额栏戳出个油墨点，直接狮子大开口。
“现在的行情，现钞交易打八五折。”
阿亮刚要还价，温州老板已经拧开玻璃罐，给每人倒了杯浓茶。
茶叶渣在搪瓷杯里打着旋，杯底沉着没化开的白糖块。
“我其实想要的，还有叶老板无极馆包厢的招待权！”王来金突然用杯盖叩了叩冰柜外壳，“叶大老板，咱们换这批货够交情伐？”
王来金见他们并不接话，手里的茶杯盖子无意识的抖了抖，茶渍在铁皮上洇出个笑脸。
他满脸羡慕，眼里放着精光，肚子里算盘打得火星子都快蹦出来了，继续和叶平安他们讨价还价。
“我可是听人家都在传，上周虹桥宾馆的日本客商，可是在侬包厢里谈成三卡车牛仔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