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苍白之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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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视情况而定，我不会排斥出手的方式。”

千干达一横枪，而后对准了对方的后背。

“呵呵，你也变得圆滑了呢。”

背对着千干达，萨门的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下一刻，他转过身，那道年轻的影子随之隐入苍老的躯体中，大大方方的将胸膛露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

枪尖一抖，千干达声音越发冰冷的问道。

“人是一种弱小的生物，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死去，哪怕只是一点点冷热的变化都会引发身体的不适，我在成为人类的时候一度抱怨着这份无力的脆弱。”

那是不同于过去被称为‘神之威严’的面孔，此刻的埃皮索....不，萨门脸上却露出了欣然的表情。

“在远离了战场，获得短暂自由的这段岁月中，我曾经试着回溯过那些门用以创造我时的记忆，我不明白会做出那种愚行的生物是如何存在于世的。”

“相信承诺，尊重道德，为了心中的目标哪怕为此身死也会勇往无前，直至燃尽自身。”

“然后，在看着这些人类的愚行中，我忽然明白，啊，原来‘精灵’也是这样的生物，他们是理想化的人类，是只存在于梦幻之中的生物。”

他看着对面曾经亲密无间的‘战友’，脸上露出了无比真挚的笑容。

“我啊，羡慕着那些人，同时无比遗憾，为什么我无法成为那些家伙，但是，我的心中也有着一份自豪感。”

“这份身躯承载着那份记忆，因此，我才不允许继承那份记忆的我变成邪恶的存在。”

“如果我不比人类做的更好，那便是我的失格了。”

“我的朋友，你又是怎么想的，同时继承了‘龙’与‘巨人’记忆的你，你会想着践踏那份记忆吗？”

“....................我只是龙将，是被门制造出的兵器，不需要多余的情感。”

千干达短暂的合上眼，然后，那变得漠然的面孔看向这边。

“那么，堕落后的你便由我来杀死吧。”

寒芒如光般刺向对面，萨门面带笑容，不闪不避的接受了那道攻击，只剩下被洞穿的胸膛，他随之向后倒下。

啪嗒。

“你已经死掉了，我会这么禀告的。”

千干达再度握住在空中成型的黑枪，然后他看着远方口中低声的说道。

下方传来轰隆与叫喊的声音，他看也不看，身体顿时升空，向着远方飞去。

萨门望着那道身影逐渐远去，他的眼皮逐渐合拢，四周也变成了昏黑的景象，隐约中，他听到了一声声惊呼的声音。

“....在这里........”

从天空俯视下方，此刻的海门市已经陷入死寂，但在更远的位置，比如在交领分布的要塞位置，则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灰色雾气。

不同于出现在海门市的画家，这里的人们依旧活在安逸........甚至是过度的安逸之中。

一道道眼皮打架，一脸困意的人们靠在墙壁上，双腿发软的坐在那里，思维无止境的拉长，却连回家的念头也变得稀薄。

在要塞的地面上倒着一片片的身影，人们依旧在呼吸着，只是却都呈现出一种熟睡般的姿态。

而在一处旅舍中，海兰薇勉强维持着神智，看向同样睡眼惺忪的斯维亚。

“为什么...会这样？”思维几度中断，但她还是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斯维亚相比平日显得有些沉默，但比起海兰薇的样子要好了很多。

一边的米莉娜则早已陷入了沉睡，此刻正躺在床上，与她一起的是一只一动不动的红色小鸟。

时不时打个哈欠的塔鲁特揉着脸，不断的吞咽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红色丹丸，比起平时只是稍减了几分活力。

“咕隆，要吃吗？”

看见海兰薇探究般的目光，塔鲁特随之拿出一颗递了过来。

“.......不。”海兰薇险些接过来，然后她缓慢而坚定的摇摇头。

“哦。”塔鲁特随口应了声，继续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人。

“月相也好，梦境也好，都是那位死去的神所执掌的力量，会出现这种类似于失控的情况.........可能只有一个，她真的要死了。”

斯维亚沉默片刻，然后说出一个让海兰薇心中一惊的真相。

“死？”她脑内一清，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复道。

她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那些家伙陷入死亡的地步，而且............

“你不是说这里是她的墓地吗？”她看向那个人。

“因为.............”斯维亚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神显得有些陌生。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象征着不死的神却会以死亡的传闻闻名于世。”

“让我告诉你一个真实吧。”

“对神来说，死亡并不是终结，唯有存在意义上的消亡才能真正的摧毁一位神。”

“让我们换个说法吧。”

“不是神死了，而是神沉入了象征死亡的国度，因为久不存世，所以被视作了死亡。”

“而眼前的这个国度，便是她的权柄之一，梦境之国。”

轰隆隆隆。

外面响起了一道道惨白的雷鸣闪电，在深色的海洋上如逃命的人般疯狂跃动着。

此刻，那在海面上原本旋转着的四个大漩涡逐渐停了下来，笼罩着海门市的水幕穹顶随之化作雨水落下。

在漩涡的交汇点，一点白色的乱流渐渐成型。

刺啦。

疾驰的雷电被下方猛地伸出的苍白大手一把抓住，下一刻，便在那干瘦的掌心发出苦涩的叫声，就那样湮灭在空气中。

“.............我回来了。”

无数的雷电在空中舞动中，而在下方的海面上则站着一道发白的影子。

它抬起脸，冷白色的光芒在眼珠闪现，曾让无数人心惊胆颤的面孔远远的眺望着远方的那道城市，嘴角扯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海门一族，必将在我的手中迎来终结。”

曾经的第三代海门侯‘南格洛’，现在的白鬼发出了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