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们三人聊到很晚,他们给我讲了亲生父母那边的许多事……还挺复杂的,我恐怕真的要去一趟了。”
连晓敏看着他眉头轻锁的样子,点点头。
“三勇哥,我相信以你过人的能力,一定可以闯出一片新的天地!你才十九岁,会有更壮阔的人生。”
张文勇笑了:“我今年都二十了,你这小丫头。”
是啊,这边都讲虚岁,唉,这样算自己都十六了。
两人边吃边谈,吃了鸡蛋面和烧鸡,饭后开始吃大苹果。
连晓敏笑着把每个苹果都一使劲,掰成两半,摆在桌上。
心里想,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回,为三勇哥做这件事了。
她最珍视的朋友,最好的知音,青梅竹马的好兄弟……即将远去,从此天各一方。
若是在她前世的2023年,可能一趟飞机就能相聚,可是,在这1970年,是不可能的。
那将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虽然她知晓未来的发展,大华国改革开放以后,一切会变得好起来,但那是多年以后了,要经历一段漫长的岁月。
“三勇哥,那你什么时候去法国?”
“我要先回去一趟三道沟,跟我爹把事情说了,也要做好安排。”
连晓敏心想,是啊,恐怕又是得像裴子秋一样,整一出金蝉脱壳。
果然,听到他继续说:“我有三件事要办,埋在虎子家院子里地下的钱,留给我爹娘,毕竟他们将我养大,尤其我爹,疼我疼得那么过分……”
说到这,他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声音哽咽着说:“如果可以选择,真希望我只是三道沟大队长、抗日英雄张胜利的三儿子!可以平静地在小村庄自由自在地生活,继续跟你一起练武……”
连晓敏抓住他的胳膊,拍了拍,只能这样安慰着面前的人。
有时候,养育之恩比生育之恩更加深厚,因为前者包含了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爱。
而且,即将面临这种人生巨变,论谁遇到这样的事,做这样的抉择,都会内心充满挣扎徘徊。
可是亲生父母失去他,这十九年的痛苦也绝不会少,不论如何,他还是应该走这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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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勇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第二件事,我得和爹想好对策,要设计个诈死的金蝉脱壳之计了,就说我去打猎遇到危险,跌下山崖……”
得了,没猜错,有些办法就是屡试不爽……
“还有第三件,我想带着虎子一起走,他家里除了嫁出去的大姐,也没旁的人了,多半会愿意跟我走的。”
对了,还有这茬事呢。
连晓敏连忙问:“那你被曹氏兄弟带人抓走了,他们三个……”
“今天一早我就用凌家的电话,打给咱们公社的运输队了,找到赵利民,想让他赶紧悄悄跑一趟高家屯,去虎子家送信。”
“我估计他们三个肯定是着急得不行,结果,利民哥说,虎子刚才一早在他上班前,悄悄就去了他家,说了我被抓走的事。”
“他们仨昨天整整想了一天办法,实在没辙,就破釜沉舟,想让利民哥帮着配合一下,想办法开走一辆货车,追去北京!”
“虎子见过曹老八,也知道些内情,比如运输队的两个奸细是被一个北京口音的蒙面人主使的。”
“因此,现下想要不顾一切地带豆包和新田哥,到北京找到曹老八,顺着线索来救我。”
“赶巧了,我掐着时间,在一上班就打电话找到了赵利民,他看我没事,总算松了一大口气,回家去通知等信儿的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