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瑛指引着,找了个隐蔽无人的树林子,将车停下。
他们一直等到天擦黑了,才敢进村,好在郑家在村尾最偏的地方,从后面一绕,轻易不会被人碰见。
郑瑛戴个大草帽,遮住了脸,让儿子先打头阵。
郑海潮不怕被人看见,本来就是村里人么,先去侦查。
连晓敏把两个背筐拿出来,自己背一个,郑瑛背一个。
“我拿的一袋米,一袋面,还有一桶油,也拎着。”
“连师傅,我手里还有好几百块钱,我回去都给你,我谢谢你……”
连晓敏摆摆手:“嗨,郑叔别说这些了,先回家!”
很快前面的郑海潮又跑回来了:“没事,一切正常,咱走吧!”
三个人赶紧趁着夜色往家里奔,直到快速跑进院门,反手给插上栓,才放下心来。
郑海潮说,这院子旁边没邻居,三十多米外才有一户,还是个孤寡老人李大爷,到家就没事了。
一个少年已经静静等在屋门口了,第一眼看到大哥和爸真的回来了,激动得使劲儿抹眼泪。
他不敢吱声,乖巧地过来帮忙卸下东西,往屋里拎。
大家进了屋子,郑瑛这才一把搂住小儿子,薅到自己怀里:“小冰,你都长这么高啦!让爸瞅瞅!”
“爸……呜呜呜……”
郑海冰这两天经历了啥,只有他心里知道,大哥一走,他魂都没了,妈随时有生命危险,此时谁也不会帮他们,真是求告无门,太无助了。
他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强挺着,不断给他妈喂点玉米糊糊,喝点热水发汗。
真是不知咋坚持的。
一边还担心大哥会不会出啥事,他也没带口粮啊,家里一张票没有,半路上吃啥?
小小年纪,都做好了一家三口“同归于尽”的准备了,大哥要是出了事,妈要是病死了,他也不活了。
这暗无天日的日子,活着有啥意思?
郑瑛很快松开了小儿子,他得赶紧看看妻子咋样了。
连晓敏的筐和豆油桶也放下,赶紧跟了过去,她身上还挎着个能斜挎的旅行袋,里面装不少东西。
当然也就是掩饰一下用的,需要什么药物还得借着遮挡从空间取。
炕上躺着的谭芳华这时已经高烧三天多了,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芳华,我回来了,你能听见不?芳华……”
不见着还好,一见到妻子,郑瑛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刷刷往下滚。
谭芳华一点反应没有,此时昏迷着。
“郑叔,我给看看吧,我带了些药,不管咋说,用上试试。”
郑瑛真没想到连师傅还有看病的本事,毫不犹豫的点头,往旁边给让开地方。
连晓敏脱鞋上了炕,把自己的大兜子一放,先给谭芳华检查一下,听说挨了闷棍,看是哪受伤了。
很快就发现,后脑勺肿起来了,肯定是这里。
她也犯了难,有可能是脑出血。
她又不是脑科医生,凭着前世学过的基础外科医疗处理,还能治治外伤啥的,但是这种脑科的问题她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