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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可怜。
他突然觉的这一幕很熟悉。
再看时予，他朝程度看过来，说：“念念要见你。”
程度看到他狭长的眸子内，那一缕淡淡的无奈，与浓郁的情思。
他终于明白，顾起念是时予喜欢的人。
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与他喜欢周周，是一样的。
＊＊
时予给时光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有点急事，需要回宁海紧急处理。
对此，时光已经见怪不怪，时予一直以来都很忙，除了在见顾起念的时候。
时予跟着程度上了车。
程度坐进了驾驶位，他系好安全带，一抬头，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孟繁星跟在许荣华的身后，两人正朝他的方向而来。
在他们一侧，是江漓和江城，后面跟着向远，和一个面孔有几分熟悉的女人，程度并不认识。
这几个人，怎么会到温家镇？
“关山。”程度叫人，“你不要回宁海了，留在这里。”
“为……”关山刚说了一个字，也看到了孟繁星他们。
“卧槽！他们怎么来这里了？”
这下，不用程度再说什么，关山乖乖的下了车。
他一甩车门，隔着车窗对程度说：“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及时告诉你。”
程度点了点头，启动了车子。
车子开动之前，他再次降下车窗，又说了一句。
“保护好周周，我马上回来。”
＊＊
车子一路狂开，车速飙到了极限，这一路，程度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时予抬腕，看了下手表。
宁海到北城的温家镇，四个小时的车程，他只开了两个半小时。
呵呵，狗男人。
他在心里暗骂的同时，不禁又想到了自己，在顾起念的心里，他也是狗男人。
进了宁海市区，时予突然说他要开车。
程度也没问为什么，直接让他开。
毕竟对于顾起念的住处，时予绝对的熟悉。
车子一路开到了北二环，在连续开了四十几分钟，又过了好几个红绿灯之后，车子开进了一个狭窄的小巷子。
虽然之前程度查过顾起念，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但真正来到这里，程度还是被惊了一下。
这是一处城中村，狭窄的街道，脏污的路面，随处可见的拆迁房，空气中弥漫着下水道的味道，周遭来往的，几乎清一色的农民工，这里的环境，可谓脏乱差的代表，程度很难想象，被时予深爱着的女人，竟然住在这种地方？
车子开到小巷的顶头，时予停了车。
程度下车，看到眼前一栋三层白灰小楼，虽然外观看上去很干净，但很破旧。
时予在楼底下打了电话，没一会，有个姑娘站在了楼上朝着他们的方向招手，“上来吧。”
程度跟着时予上楼，那姑娘就守在门口，见到程度过来，直接拉他进门。
时予却直接被他关在了门外。
“你不许进来。”
时予在门外喊：“念念！”
顾起念却根本不理她，目光在程度身上上下打量。
程度也在看她，这个时予喜欢的女人，并不是什么惊艳的大美女，她的长相很清秀，五官一般，但气质很出众，有股子古韵的书卷气，但却并不沉静文秀，她一双眸子太过灵动，给人的感觉非常狡黠，像个古灵精怪的刁钻丫头。
“嗯，确实长的很好看。”顾起念托着下巴，打量了程度好一会，终于下了定论。
“多谢夸奖。”程度微微笑着，很有礼貌，“顾小姐也不错。”
“比不得你。”顾起念的目光在程度脸上和身上放肆的打量，“怪不得都说你和时予那混蛋是宁海男人的颜值天花板，是真的好看啊，我终于见到活的了。”
程度的笑容更加的真诚，“比不得时大公子。”
顾起念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程总，你能给我签个名吗？”顾起念递给他一张程度的照片，也不知道她怎么会随身带着自这个，不过程度没问，接过来直接给她签了。
顾起念高高兴兴的收了起来，“这在网上能卖不少钱呢。”
程度：“……”
“程总，你觉的我怎么样？”顾起念突然问他。
“很好。”程度不假思索的回答，笑话，他有求于她，当然不能说她不好。
“那我们俩在一起吧！”
“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你当我男朋友吧。”顾起念看着他，“我是认真的。”
程度：“……”
这个顾起念，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你别这样看我，我说了我是认真的。”顾起念怕她怀疑自己的诚意，“我叫顾起念，今年二十七，在宁海丁香路小学当数学老师，我无父无母，只有一个人，好养活，听话，绝对能做一个贤妻良母，我……”
“顾小姐。”程度打断她，“你是不是……在和时大公子置气？”
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原因了，不然她如何会如此唐突，对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提出这种请求？
“关他什么事？”顾起念轻嗤一声，“我就是想早早把自己嫁出去。”
顾起念皱着眉头，“你怎么如此磨叽，如今你我男未婚女未嫁，你答不答应，说一声就是了，怎么扯到时予那个王八蛋身上去？”
“我已心有所属。”程度只好道：“怕是要辜负顾小姐的一番美意了。”
“哦，这样啊。”顾起念面不改色，“那我再接着找，你随意，你随意。”
程度：“……”
“顾小姐，我可以开始问你问题了吗？”程度的好脾气终于败光，他强忍着内心烦躁，“你之前说要见我，应该不是为了要和我处对象吧？”
顾起念点了点头，“确实不是。”
她神色终于严肃起来，“你刚说你已心有所属，是谁啊？”
程度：“……”
他握紧拳头，微挑了下眉头，忍住想要挥一拳头过去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是我的前妻。”
顾起念：“哦。”又瞥了他一眼，“你这么来回折腾，有意思吗？是霸总小说看多了？喜欢狗血？”
“顾小姐。”程度笑，“可以开始了么？”
“不是我给你姐姐下的药。”顾起念捏了眼前盘子里一块糕点吃，“十年前的那场酒宴，我是一直陪在你姐姐身边，也一直在照顾她，也确实是我送她进了刘继成的房间，但我没给她下药。”
她一开口倒是干脆，不说是不说，说起来就是滔滔不绝，且突然的让人措手不及。
“那你可知，到底是谁给我姐姐下的药？”
“不知道。”顾起念回答的更干脆了，“程度，你是在怀疑我吗？”
“目前，你确实是是最有嫌疑的一个。”程度实话实说，“当然，我在寻找证据。”
顾起念吃完一块糕点，怕了怕手站起来，“当初我和你姐姐都是许荣华手下的艺人，虽然她这个人心机颇深，功利心又重，我也确实对她说不上多喜欢，而且我们之间还有利益冲突，但我顾起念可不是背地里耍手段的人，更何况是暗中卑鄙无耻的下流手段，我没做过的事，绝对不会承认。”
“我并没有说是你做的，我只是在调查，然后调查到你的头上而已。”程度觉的这顾起念虽然性子有些不着调，但看起来倒是坦率的性子，“你能和我说说当年在酒宴上的具体情况吗？”
“没问题。”顾起念道：“我叫你来，本来就是想告诉你当年的事情，这些在我心里憋了好久。”
程度屏息凝神，一颗心迅速提了起来。
“当年许秋其实并不想去那场酒宴，许荣华也不想让她去，是后来商豫找上了门，说服你姐姐去的。”
这个程度倒是知道，之前杨琴提起过。
“我后来听许荣华说过，她说那天商豫对许秋说，让她务必要去刘继成的酒宴，不然以后会有大麻烦。”
“许秋还是不想去，商豫就威胁她，说如果她不去，以后就不要再和他见面。”
“许秋喜欢商豫，我是知道的，所以商豫的这个威胁对许秋来说，很管用。最后许秋还是去了。”
“后来酒宴上发生了什么？”程度想起什么，问道：“酒宴上，我姐姐和商豫可有接触？”
“酒宴上，刘继成想灌许秋喝酒，但都被商豫挡下来了，刘继成当时的脸色就很不好，后来，他干脆就灌商豫喝酒，商豫也不拒绝，没喝多久就喝醉了。”
“喝醉了？”程度是知道商豫的酒量的，他一个人能喝一斤，而且轻易不会醉。
这应该就是后来刘继成说的，他要下给许秋的药下到了商豫的身上，他那时不是醉了，是药效发作了。
“他确实醉了，不像是装的。”顾起念的神色里也有一些疑惑，“我当时也觉的奇怪，商豫说过，酒宴上他会护着许秋，不让刘继成欺负她，但他自己却喝醉了，还怎么护着许秋？”
“之后刘继成就让许荣华把商豫带到了三楼的酒店房间，许荣华怕她走后许秋会受欺负，走前给我悄悄说，让我照看着许秋。”
“商豫和许荣华走后，刘继成更加肆无忌惮，他逼着许秋喝了一杯白酒，许秋当时就吐了。”
说到这里，顾起念想起往日里的情景，脸上也带了一丝不忍与同情。
程度紧紧咬着牙，“后来呢？”
“许秋太难受了，我只好带她去了洗手间。在洗手间，她又吐了一回，整个人都快吐虚脱了，之后许荣华找到我们，她看许秋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就说让许秋装醉，她去找刘继成说情，就说许秋的身体支撑不住了，必须休息。”
“之后许荣华去找刘继成，而我带着许秋去了酒店三楼她的房间。”
“我给她换了干净衣服，给她喝了一杯蜂蜜水，伺候她睡下，然后便出门去找许荣华。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带她去的房间，竟然会是刘继成的房间。”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顾起念捂住双眸，她似是陷入了无限痛苦的回忆当中，“那时候，我就呆在房门外，我听见里面男人们的笑声，还有许秋痛苦的哭声，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有人直接把我打晕关在了厕所里。”
“我是被时予从厕所救出来的，等我出来，那间房里已经没了人，许秋和那些男人都不见了。”
顾起念到现在还对那个场景历历在目，凌乱的大床上，女人被撕烂的衣服，黏湿的白浊，血迹斑斑的床单……
她又想到了许秋的哭声，她觉的自己是个罪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程度的嘴角尝到了血腥的滋味，他迅速理清了一些线索，找回一丝理智，他问：“会不会是许荣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