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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寒和韩磊继续交往着。清寒开始喜欢打扮自己了。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就象个假小子,总爱穿深色的衣服。现在越来越有女人味了。每个周末双休日,清寒都去寒磊家里。和韩磊在一起的时候,清寒就象个跟屁虫,紧紧跟着寒磊,寒磊干啥她干啥。因为是寒磊上的是夜班,白天下了班要睡觉。寒磊睡觉,清寒也跟着睡。寒磊醒了看电脑,清寒就在旁边看书。寒磊出去玩麻将,清寒也跟去麻将社,搬个小凳坐在寒磊身边看他打。没有花前月下,也省去了看电影逛公园。可清寒还是觉得很快乐。是,只要是跟寒磊在一起就很快乐。
天有不测风云。清寒不小心怀孕了。寒磊的妈妈陪着清寒去了医院。
清寒没告诉爸爸。做完人流的第二天,照常去上班。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清寒不小心又得了尿路感染,发展成膀胱炎,尿血。清寒仗着自己身体强壮,以为没什么大事。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看病。身体受了创伤,身体自己知道。在医院人来人往的人流面前,清寒终于挺不住了,就觉得脑袋里啪的一声响,有根弦断了。最不愿看到的事实出现了,她的疾病复发了。
又一次住进了精神卫生中心。
寒磊没来看她。
这回住院和上次不一样。清寒是积极的。生活曾经被寒磊点亮,这亮光一直在照亮她的生活。虽然寒磊没来看她。
早晨起来,清寒在床上先坐30个仰卧起坐。然后去吃早饭。回来后,在等查房的时间里看英语书。
上午的时光都在声光室里度过。清寒先点两首歌唱。然后去打乒乓球,或是下两盘棋。
在这里,清寒认识了一个叫赵东的病友。他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赵东说,他是清寒生命中的过客,清寒是他生命中永不熄灭的蜡烛。
病友过生日,医院为患者庆祝生日。头上戴着生日帽子,吹灭蜡烛。音响里放着生日歌。吃一口生日蛋糕,甜在心里。博爱精医,是医院秉承的宗旨。治病救人,治的是人心里的病。让病人恢复自知力,消除妄想,最终回归社会,是每一位医生护士的愿望,为之努力的目标。
每周星期二是支钱的日子。住院时病人家属把一些钱存在护士那里,记上账。每周固定支出,大家可以支些钱买点水果、零食。
精神疾病的患者和别的疾病不同,它有时催毁的是一个人做人的根本。丧失了自知力,有些人打人毁物,有些人行为孤僻怪异,导致公众对他们避之为恐不及。即使阳性的症状治好了,有一部分人还残留有阴性症状,生活懒散,意志力消退,情感淡没,不爱与人交往,等等,难以回归社会。
污名化。“你有精神病啊。”是大家常用的一句骂人的话。象艾滋病患者一样,这个病在社会上受歧视。
上次住院的时候,病房有个老主任曾对清寒说过,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得这病得那病,都是病,都是一样的。
近些年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生活节奏的加速,职场竞争的激烈,得精神疾患的人越来越多。国家层面对此很重视,下文对各省的精神卫生工作和艾滋病工作进行考核,评估分数纳入对各省(市、区)的综合治理考评。
希望人们对这个弱势群体给与更多的关爱。
住院的病人都有一个水果箱,每个箱都贴上自己的名字。家属探视带来的水果、零食,都放在这个箱里。每天上下午有固定开箱的时间。不论年龄多大,好像都变成了孩子,这一刻都是高兴的。每周还有小卖部的人到这来卖日用品,水果,零食。
每周洗一次澡。清寒每次洗完澡后心情都好。水花溅在肌肤上,阳光下,四射的水珠好美。洗完澡出来,天空蔚蓝蔚蓝的。铁栅栏上缠绕着不知名的红色小花。象点点猩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