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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老太傅，如今竟在这样一个地方居住着！”明府大门外，秦恒看着那黑漆漆平平无奇门头，还有院子，不由感叹。而且这一片聚居地，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院子，恐怕谁也想不到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太傅会住在这里吧？
“大隐隐于市，老太傅是有大智慧的！”书亦笑着开口，然后就示意车夫上前叩门。
“你们是谁？”车夫叩了几下门，大门侧边的一个小门就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满脸警惕地探出头来。
“我家主子是明老太傅的故人，特来拜访明老太傅，这是拜帖！”车夫边说，边把手上那封拜帖递了过去。
“如今情况特殊，不好把客人直接迎进去，几位见谅！还请几位在这边稍候！”那看门的中年男人接过了拜帖，朝书亦他们点了点头，就快速关上了门，想来是去禀报了。
书亦和秦恒一起在明府门口等了大概有两刻钟不到，之前那个守门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穿着一身鸭蛋青色的长袍，外面批了一件玄色的大氅的少年，给书亦他们开了门。
“秦大哥，真的是你！”那少年面容柔和，一双看什么都带着三分温和的凤眸看到秦恒，就绽出了惊喜之色，“这几年你都去哪里了啊？之前祖父还特意去启都找你，却找不到你了！”那少年上前，一双手就紧紧地拉住了秦恒的一只胳膊。
“……明亦？”秦恒看到那个少年，眼中闪过了一丝恍然之色，然后带着几分试探地开口。
“是啊！不认识我了？不过我这几年是有了那么点小变化！秦大哥，你先快进来，祖父听到是你来拜访，可高兴了！已经在花厅等你了！”少年明亦对着秦恒笑了笑，又把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书亦，“这位姑娘是……？”
“明公子想来是不记得我了！我姓金，当初跟着外祖父外祖母一起送小舅舅去明家读书时，我们见过几次的！”书亦唇角勾起，对着明亦点了点头，半点没有隐瞒身份的意思，很是坦然地开口了。
“今儿就是和小舅舅一起来拜访老太傅的，希望老太傅不会计较我们失礼！”
金？外祖父外祖母？小舅舅？明亦脑子一转，忽然脸色大变，那不就是……“你……”
“明亦，我们站在门口谈话终究不妥，进去再聊！”秦恒看明亦那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把他们的身份来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于是连忙开口道。
“……好，那我们先进去吧！”明亦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点了点头，把书亦和秦恒带入了明府。
明府是一座大三进的院子，明亦把秦恒和书亦带到了二进院最东边的一个独立院子里，正房的花庭里，一个头发花白，满脸严肃的老人，正挺直了背，坐在花厅的主位上，等着他们了。
书亦和秦恒被明亦一带进花厅，主位上的明言的目光就立马放到了他们身上。
虽然已经年近古稀，但这位历经三朝的老太傅的眼睛一点也不浑浊，他目光犀利，一眼望过来，似乎能把你整个人都看透似的。
“不必行那些虚礼，坐吧！”书亦他们进了院子，原本想对这德高望重的老太傅行礼问好，却直接被他出言制止了。
“是！”书亦和秦恒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客气，直接找了下手位置，坐了下来。
“说吧！今日来找我到底何事？不要说那些只是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的话，这种话说出来你们自己信不信？”等书亦他们坐下后，明言也没有让人上茶什么的，直接开口道。
“算了！你们先别说，明亦，把你爹、你二叔和你大哥三弟他们都叫过来！”明言想了想，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站立着的明亦。
“是，祖父！”明亦偷偷地看了秦恒和书亦一眼，应了一声就快速转身离开花厅去叫人了。
“现在你们可以想想待会儿要说些什么了！老夫只会给你们一次机会！”等明亦转身离开，明言这位老太傅双目炯炯地看着书亦和秦恒，语气淡然，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坚定。
他的意思……书亦看这老太傅从他们进来之后表现出来的态度，以及他说的那些话，心中不由一动。看来此行，倒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艰难？不过如果是这样，那她之前准备好的了路数却也得换一下了！
趁着还有时间，书亦开始快速在脑中组织言语，尽量确保待会儿能万无一失。
大概一刻钟后，明亦就带着四个人回到了花厅之内。两个中年男子，一个看上去四十几岁五十岁不到的样子，一个四十岁刚出头的样子。一个二十三四岁样子的青年，和一个看上去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也偏瘦弱的十四五岁的少年，再加上明亦，就是整个明家这两辈所有的男丁了。
看着明家所有男丁竟都在这边，这说明明老太傅之前就把子孙都带回了老家，一个都没在外面啊！老狐狸！看事情的眼光真是长远！书亦眸光微闪，心中对自己接下来的事情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开始吧，要说什么，我们都听着了！”等所有人都落座后，明言让人上了茶，自己先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淡定地开口道。
“老太傅，那小女子就斗胆了！”书亦和秦恒对视了一眼，才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朝着明言俯身行了半礼。
“我们的来意，想来您也已经猜出来了，有些话，也不必我再多说！您想听的，无非是我们为什么，凭什么而已！
对此，我先不做解答，只想问您三个问题，可否？”书亦定定地看着明言，开口。
“可！”明言放下了手上的茶盏，脸色微微认真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头。
“一问，老太傅您觉得，这天下到底是天下人的天下，还是帝王一人手中之天下？
二问，老太傅您觉得，天下忠臣义士，忠的应该是黎民百姓和这片土地，还是那高坐皇位的帝王？
三问，老太傅您觉得，这连年的大灾，这几年朝廷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天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么？”书亦一字一句，定定地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