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孔令峥此刻表情痛苦,虽然伤处已被包扎,但痛楚仍在。
“老孔,你怎么样?”魏若来问道。
“我没事,只是皮外伤,沈教练呢?”孔令峥没看到沈近真,焦急的问道。
魏若来没有回答,一行泪水滑落。
“狗牯仔,近真姐她究竟怎么了?”看着魏若来如此伤心,牛春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时,孔令峥看到魏若来衣服上大片的血迹。“若来,沈教练她……”孔令峥不敢问下去。
“你说话呀,近真姐到底怎么了?”牛春苗不依不饶,她不会因为魏若来的沉默而停止追问。
“近真,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魏若来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孔令峥和牛春苗事情的全部经过,因为再复述一遍,他实在没有那份勇气,那血淋淋的伤口就在那,反复的撕扯着魏若来的心。
牛春苗哇的一下哭出了声,“近真姐!”
孔令峥也难过的流下了眼泪,这次特别连出来执行任务十人,只剩下三人,以及魏若来。
现在沈近真生死不知,自己的同志也不能敛其遗骨。这份悲壮,让铁骨铮铮的男儿也不得不动容。
战略物资安全运回苏区。
魏若来给雷鸣汇报了这次任务的全部经过,并且告知了雷鸣陈昊文的怀疑。
听完之后,雷鸣表示自己会将魏若来反映的情况,上报组织。
之后两人都沉默了良久。雷鸣不知该说什么,只神色不忍的看了看魏若来。
“雷科长,我能申请到近真的住处帮她收拾遗留物品吗?”魏若来突然说。
雷鸣同意了。
魏若来来到近真住的小屋,看着近真用过的物品,坐在近真坐过的椅子上,魏若来失声痛哭。
哭声在夜里异常沉闷,诉说着心里的那份哀伤。
他就这样把近真一个人留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陌生人在一起。
尽管他明知道近真生死未卜,在近真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只能离开。
他才刚刚和近真结为夫妻,就要天各一方。世事无常,生离和死别到底哪一个更残忍?谁也没有定论。
经历过的人只有长久的哀痛,时时侵袭着脆弱的神经,不死不休,无法挣脱,只能沉溺其中。
他到底该怎么办?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救他的近真呢?他快要被这无声无息的沉寂击倒了。
他也知道必须要振作,但是人的情感在发生的那一刻是不受理性控制的。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一个刚刚弄丢了妻子的软弱的丈夫。
魏若来收拾了沈近真屋里所有的物品,在深夜里,尽可能悄无声息的搬进自己的住所。
魏若来累的倒在床上,盖着近真冰冷的被子,就像他握着近真冰冷的双手一样,他紧紧的抱着被子,仿佛这样就能温暖近真冰冷的身体。
魏若来此刻才真切的意识到失去近真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了灵魂,只留下一具空壳和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