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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着拐杖来到沙发上坐下，扯开了装着药的袋子。
“等一下！”听到塑料袋摩擦的声音，许晟系着围裙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厨房冲了出来。
他一把夺过药袋，拎着袋子站到桌子另一边，讨好地笑笑说：“我来帮你拿。”
“不用。”
“没事，不用客气！我都说了要照顾你，肯定要事无巨细。药就放我这，以后我督促你吃药。”
秦秋笙无言，“随你。”
许晟先是盯着医嘱看了半天，然后从瓶子里小心翼翼地抖出几颗药丸来。
他倒种药，她就跟着喝一次水咽，眼看还有半袋，然而她感觉自己的肚子都要炸了。
她无奈地提醒：“大瓶子的是三粒，胶囊的两颗，剩下的都是一颗。”
许晟全翻看了一遍，惊讶地发现她说的都对。
不过很快又觉得苦涩，这是吃了多少啊……
很快她就把药全吃完了，他拎起袋子就要走，秦秋笙叫住了他。
“安眠药还没吃。”
许晟默默攥紧袋子，“等你睡前再吃吧。”
她抬起头，一双杏眼直直地盯着他，许晟讨好地冲她笑笑，还问怎么了？
秦秋笙收回目光，“随便。”
许晟松了口气，他把遥控器塞到她手里，“先看看电视，解解闷。”
秦秋笙隔着厨房的玻璃门看见他把那一大袋子药全塞进了上衣口袋，显然是要带回隔壁去，生怕她碰到。
只是这背影看上去太过偷偷摸摸，她久违地弯了弯唇角，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其实她也不是很想死的，只是觉得活着太累了。
父母离异，她跟着妈妈生活，耳读目染下学了民族舞，开始了跳舞生涯。
她是真的热爱舞蹈，并且为之努力奋斗，她早就把舞蹈纳入了一生规划……然后戛然而止。
“你怎么能现在出事呢！我们过几天就要出国比赛了，你又是领舞，现在整支队伍都要被你拖累了！”
“你为什么不好好看路？小时候我不是教过你吗，过马路要左右看，为什么不听！”
她开口争辩：“不是的，是那辆车闯红灯……”
“好了！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我现在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去了解谁对谁错。”
“你总是不让我省心，我还以为你能成为我的骄傲……”
骄傲，为什么我还不是你的骄傲？我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你为我骄傲？
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在说话：你永远不会成为你母亲的骄傲了，因为你残疾了，连跑都做不到还跳什么舞！
对啊，她残了……
“秋笙，秋笙！”许晟惊慌地摇晃着她，大声地呼喊着企图把她从噩梦中唤醒。
床上的人突然缩进被窝里背对着他，原本痛苦的哭喊声戛然而止，转变成了微弱压抑地哭泣。
许晟松了口气，他轻轻地在被子上拍了几下，安慰道：“别怕，我就在你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