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在宣邑县卖火了。
看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被苏来宝挣走,李益元心中就如堵了一道墙。
以前他没有这种感觉,总觉得有钱大家赚才是经商之道。
现在不一样了,他觉得让苏来宝赚不到钱,才是他的经商之道。
但他偏偏没办法让苏来宝赚不到钱。
县城有陈知县护着,苏家特恩文书又是御批,闪耀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芒,他想让太守做点文章都无从下手。
这种想干掉别人,又没办法干掉的心理太煎熬,李益元几乎没有心思去温习功课了。
辗转反侧,寝食难安,一天到晚就想着如何去整治苏来宝,可想破脑袋也没个办法。
卖冰赚到的利润,苏来宝取出两成,送到谢家去。
白糖生意亏了贤侄不少钱,冰块上不能再亏。
······
“老天爷,我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
陈良斌红着眼眶,仰天长叹。
升迁的事迟迟没戏。
他清楚问题出在哪儿,却毫无办法。
把白糖秘方进献皇帝得罪了太守,他故意压住考核认定,延迟自己升迁之路。
他送了好几次礼,太守都把送礼人轰出来。
并说再这样就以行贿处理。
哎!
这事的正确打开方式是先上交太守,由太守再交给朝廷,顺便让他沾点光。
谁能保证太守不会为私利而拥为己有,给一个商家为他赚钱。
那时候他就一点功劳都没有了。
不仅如此,最近又来头疼的事。
昨夜地龙翻身,虽说百姓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但锦屏山震动大,山坡石头滚落,把通往县城的一条主道堵塞。
道路必须尽快清理,不然行人得绕很远才能进城。
但现在是收麦期,派徭役会影响百姓收麦。
他虽不会自诩是清官,但这种情况下派徭役,真会被老百姓骂祖宗十八代。
千说万说,徭役还得派。
却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完成,给百姓留出收麦的时间。
陈良斌越想越燥热,对师爷道:“这个贼老天太欺人,专和本县作对。去,让苏来宝拿些冰去八仙楼······”
苏来宝立马把冰块送到八仙楼,顺便开了个包厢宴请知县、县丞、主簿等大小官吏。
早早破财消灾,给苏彪铺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陈良斌伤感更甚,吃着酒说了些莫名其妙的牢骚话,谁也不敢接口。
少顷,陈良斌突然道:“你们说,锦屏山旁边的路多长时间能清理?”
县丞低声道:“大人,最少得一个月。”
“一个月?那麦子不烂到地里?这可是造孽啊!”
县丞又道:“大人昨天就说了此事,下官已吩咐下去,家中两个壮劳力以上的分摊一个,只有一个壮劳力,先不分摊,错过农忙再补摊······”
“也只有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