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亲非故,他们凭什么给咱这么多钱?这钱拿在手里怪烫的······”
都说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王翠翠却不一样,她每次都会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一面。
这话一出口,谁都沉默了。
初六欣慰地点点头。
祖母没上过一天学,却比满腹经纶的读书人都通透。
她总是先忧后喜,提醒家人不要陷入诱惑。
这是初六最佩服祖母的一点。
他把所有礼物拆包摆在桌子上,也是想让全家清楚其中利害。
天上不会掉馅饼。
今天好些人争着给他送礼,是因为他考上了秀才,更是因为他太年轻。
有钱人不缺钱,缺的是铺路石。
他们正是看准自己的前途无量,才提前铺路。
未来用不用得着不重要,重要的是拓宽人脉。
有钱人的思路和穷人截然相反。
庄邻也羡慕,但他们做得最多的是帮忙做事,让谢家今日的绝唱完美收场。
初六也很感激。
可有钱人的礼他还必须得收。
世俗就是这样,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能入乡随俗。
但家人的金钱观却不能变。
现在他只是个秀才,等以后考上举人,甚至是进士,赶着给他家送钱的人不知有多少。
如果摆不正金钱观,早晚会被捧杀,跌落泥潭。
谢家以后不会缺钱,但钱不会成为谢家一生的追求。
初六喋喋不休说了好多。
谢根生听不懂孙儿的大道理,但他从话里听出来了,孙子不想当贪官。
“初六,爷爷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以后我们不会拖你后腿,你也休想做贪官,不然······我谢家就没有你这个孙子······”
谢根生难得做主了一回。
乡村人受尽各种人的欺负,对贪官污吏是深恶痛绝。
······
三天后,苏来宝携礼物来到初六家。
他来祝贺初六是真,来确定初六在哪儿读书也是真。
“书贤,你是要去州学读书,还是县学读书?”
谢书贤和苏彪都有州学读书资格,但毕竟知县来过。
倘若知县挽留,谢书贤也得给知县一点薄面。
“苏伯伯,肯定是州学,你让苏彪也去州学。”
初六解释道,“州学在青州城,规模肯定比县学大,教学质量更好。三年后的乡试就在青州城举行,所以到州学读书,考上举人的机会就大······”
苏来宝连连点头。
他的想法和初六不谋而合,但他更喜欢让初六陪他儿子一起读书。
苏彪有现在成就,与初六陪读关系十分密切。
所以,初六在哪里读书,他就会让苏彪在哪里读书。
听到初六这么说,他松了口气。
“书贤,我会一直陪着你们上完州学,赶八月份你们去州学报道,我会在州学附近开个杂货店······”
苏来宝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先不把粮店开到州城,生意需要人脉,州城的生意人肯定排外。只要能照顾你们就行,赚钱倒是其次······”
初六微微一笑道:“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伯伯做主就是。”
你不懂才怪。
苏来宝相信,如果谢书贤做生意,他绝对成为大炎最有实力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