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货?什么年货?”
众将面面相觑,满心狐疑。
正商议打仗的事,监军却突兀地把话题拐到年货上,这让他们的脑筋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
谢书贤不答反问:“凌将军,咱们派出去的斥候,可有往磐石堡方向探查的?”
凌骁忙点头道:“有,好几人呢。”
大伙这才心中一紧,暗觉事态微妙。
磐石堡是至关重要的军需物资中转站,囤积有大量的粮草和物资。
倘若瀚军突袭磐石堡,放一把火,方圆数百里的军队,怕是要在一段时间内缺衣少食了。
可瀚军,真会行此险招吗?
凌骁疑惑道:“谢大人,磐石堡周围道路狭小,瀚军若攻击此处,等周围军队反应过来,全力驰援,他们恐怕难以全身而退······沙陀健不会蠢到这个程度吧?”
谢书贤立刻反驳道:“正因为如此,他派兵牵制云霭城,才能说得通。我们是离磐石堡最近的队伍,沙陀健必须瞒住我们,才有成功的可能······我也不希望沙陀健这样做,可除了磐石堡,我实在难以想出,瀚军还会为何处,甘愿用牺牲来换取。”
随后他又缓缓解释自己的猜测。
“瀚军在边关挑起烽烟,其领军大将沙陀健是沙陀阔的弟弟,从这一点不难看出,他们挑衅有很大一部分目的是泄愤。第一次派数千人偷袭云霭城,本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原则,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此后他们想在其他地方讨点便宜,却也处处碰壁。”
“其实沙陀健早不想打了,但就这么回去交不了差,他得有拿得出手的战绩。”
“磐石堡有大量军需物资,这本身就是个巨大的诱惑。他们若能攻占此地,能带走的物资悉数掳走,不能带走的就一把火烧了。快过年了,他们抢了我们的年货,我们就过不上个安稳年了······”
听谢书贤一番剖析,大伙觉得颇有道理。
但目光在舆图徘徊了许久,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如果换做他们是沙陀健,绝不会行此险招,孤注一掷。
偷袭磐石堡成功,大炎诚然损失惨重,但若不及时撤离,瀚军的损失更大。
这是火中取栗,狡黠多谋的沙陀健会自取其祸?
众将叽叽喳喳争论不休。
有人摇头反对,有人微微颔首,有人已然开始低声商讨起出兵之策。
谢书贤则凝视着舆图思忖。
“报······”
一阵急促的通报声响起。
不久后,一名浑身是伤的斥候踉跄而入,他衣衫破碎,血迹斑斑,仿佛刚从地狱边缘挣扎而回。
“······敌骑就像是疯狗一样,三面围杀,还紧追不舍,死命挡住磐石堡方向,其余四人为掩护我送情报,都死了······”
不用说,谢书贤的预感成真,沙陀健果真要对磐石堡下手。
凌骁虎目圆睁,怒喝道:“时不我待,咱们必须争分夺秒,我亲率五千精兵,即刻启程,星夜兼程驰援磐石堡,誓与贼寇决一死战!”
“凌将军,你这是硬拼,加之劳师袭远,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谢书贤心中已有沟壑,他缓缓摇头,否定了凌骁的建议。
随即语气一凛,高声喝道,“众将听令!”
将领们闻声,身形一震,齐刷刷地挺直了腰杆。
谢书贤指着墙上舆图,逐一部署。
“叶凛风,你率一千人马,从这儿绕到敌军左侧。切记,你部是疑兵,不要隐藏行踪,反要大张旗鼓行进,一定要让敌军发现你们的踪迹。”
“末将领命!”
“苏破虏,你率两千人马,埋伏在暗鸦坡,见瀚军过来,立刻杀出。”
“末将遵命!”
“赵霆,你率两千人马,埋伏在血棘林,见瀚军过来,立刻杀出。”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