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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后略微一个踉跄。
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然后突然惊醒的小孩一样。
慕容璃两眼突然睁开。
一下子抓不住平衡，双手本能地向前伸去，想要扶住什么。
她扶住了弥真的双手。
眼帘里，是弥真清瘦的面庞。
“你还好吗？”
弥真有些紧张地问道。
但意想不到的是，自己面对的慕容璃第一个动作，既不是惊慌呼救，也不是狂喜感恩。
啪！
弥真被慕容璃打了一巴掌。
不疼，但却令自己十分讶异。
只见慕容璃憔悴的小脸蛋上，表情十分复杂，伤痛、悲愤、懊恼、自责混在一起，绝非她这个年纪所该有：
“你、你杀了我太爷爷！”
弥真恍然大悟：
“你原来一直都醒着！”
耳边，响起如迦女的哈哈大笑：
“当然！”
“伽蓝垂天索，只定肉身，不锁心神。否则，当我用这丝索将人捆住，一刀刀凌迟的时候，那些痛楚又怎么能刻在心中？”
慕容璃在接天崖上空，虽然双目紧闭，但在伽蓝垂天索的束缚下，却好像灵魂出窍一般。
把足下发生的一切，都已尽收眼底。
——自己敬爱无比的太爷爷，竟然是师门叛徒，甚至，让自己拜师弥真都只是为了他不可告人的动机……
凄苦之情，一时间填满了这个小女孩的胸腔。
慕容璃当然知道错不在弥真。
当然知道慕容麟该死。
但是，这份深刻的忧郁和难言的酸楚，小小女孩又能向何处发泄？
自暴自弃地打了弥真一巴掌后，慕容璃心里，更多的是后悔和自责，甚至一时间觉得：
如果自己不是什么道尊后人就好了，太爷爷还是那个太爷爷，自己也不会冲动之下对弥真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如果我就此死去，是不是一切都会了结……
慕容璃的眼神在泪水中开始变得浑浊……
“你错了！”
但，一句惊雷般的话语打断了慕容璃的自怨自艾。
弥真双手紧紧抓住慕容璃的双肩，眼神无比坚定：
“错的不是你！是那些道心不坚的鼠辈！是趁虚而入的小人！”
“死亡，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一定要死，死的绝不可能是你，而是每一个罪魁祸首！”
——为什么，弥真好像看穿了自己的心一样？
——为什么，自己在心底里自暴自弃的呐喊，好像传入了弥真耳中，然后，他在自己最黑暗的瞬间，朝自己张开了怀抱……
慕容璃幼小的心灵还处于动摇之中。
一股钻心的剧痛忽然传上来，好像要让她的脑袋活活裂开成两半！
慕容璃无能为力，只能抱头，尖叫，跪地。
弥真眼中燃起无尽的愤怒，瞪向那个风华绝代的身影：
“如迦女！你做了什么！”
接天崖上，如迦女笑声似乎未曾断绝：
“哈，哈哈哈哈！”
“我通晓千种咒术，这小娃娃的生死，不管是离了伽蓝垂天索、还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掌握在我手里！”
“交出玉笛，不然，就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徒弟死在面前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