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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天的经验,第二天齐妙只提前半小时出门,踩着时间提前十五分钟到了华越前台。前台妹子看见她,满脸笑容的起身走出来伸手挽住她胳膊。
“可算又见着你了。昨天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只怕被推倒的就是我了。你怎么样,摔的严重吗?还疼吗?昨天你怎么悄无声息就走了,叫我们好一番找呢。”
齐妙被对方连番追问弄的难以答话,但心里对这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姑娘很喜欢,忍不住也笑起来。
“对了,我叫王纯,是公司行政前台。”
“我叫齐妙,是来应聘的。我摔的不重,没事,你不用担心。”齐妙笑着回应。
“好吧,不过还是再次谢谢你。这是我很喜欢的巧克力,送你一块。”王纯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未拆封巧克力,塞进齐妙手中,不容她拒绝,拉着她就往里面走。“走吧,我带你去复试。”
齐妙只能将巧克力随手塞进西装口袋中,跟着王纯往办公区域走,经过了昨天面试的会议室,却并不停留,而是径直往里面走,转过一道弯,过了几个办公室,走到最里面,推开一间办公室,往里走到一道全磨砂玻璃门前停了下来。
按门铃,片刻听见玻璃门轻微的“咔嚓”声,王纯便推开玻璃门,对着里面说:“林总,齐小姐带到了。”
“请她进来吧。”低沉而清晰的男声从里面传来,却叫齐妙当场僵住了身体。她下意识的望向王纯,脸上有着明显受惊的神色。王纯只当她是有些疑惑,于是解释了一句,“今天的复试由我们林总亲自进行,他就在里面,你快进去吧,别紧张,好好表现。”说着伸手轻轻推了推她,将她推进了办公室。
齐妙幻想过很多种和他相遇的场景,但却从来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种。她几乎都忘记了怎么走路,僵直着手脚站在原地,直到背后玻璃门传来关闭的晃动声,才让她惊散的理智稍微回来一些。
她抬头望去,就看见了不远处那个端坐在宽大书桌后的他,温暖和煦的阳光从旁边落地玻璃窗洒进来,将书桌和他切割成光与影的两半,呈现出极具视觉冲突的画面。他今天依然穿了纯白衬衣,扣子扣到领口第二颗,露出脖子和一点点锁骨,外面套一件深灰色薄西装,浓密柔软的头发在阳光下呈现深棕色。他双手搁在书桌上,修长手指中捏着薄薄几页纸,也抬起头来看她,浓密整齐的长眉微蹙,狭长的单眼皮眼睛自带一抹浅淡的忧郁,被太阳晒着的那只眼瞳呈现出茶色,像一颗透亮的茶色水晶,流金熠熠。
齐妙被那只眼瞳吸住目光,怔怔的看着,竟忘了周遭的一切,只是贪婪的一直看一直看,直到被她看的人放下手中白纸,仰身靠上椅背,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含笑的出声:“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那里进行这次的面试吗?”
齐妙回神,脸蓦地一下通红,忙摆手否认,“不是……”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慌乱的模样实在是太傻太不入眼,赶紧将手放下,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跌宕起伏的心情,收起脸上的花痴神色,露出练习了不下千遍的自觉得体合理的笑容,缓步走过去,在对方书桌前一步之遥处停下,安安稳稳的站好,直视面前座椅中的男人,开始自报家门。
“林总,您好,我是前来复试的应聘者,齐妙。”
“小学是Z城一小,初中和高中是Z城第一中学,大学是H省大学,真是巧了,你和我读的小学、初高中乃至大学的学校竟然都是一模一样……”座椅中的男人徐徐说出的话,口吻稀疏平常,却让齐妙心神一寸寸紧绷如拉紧的弦。
“现在,你又来到我公司应聘,你说这世间果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吗?”男人这句话说完,脸上那抹客气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冷静的审视,眼光像探照灯一般,将齐妙整个人扫了个遍。
齐妙想过很多次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觉得最佳回答是做出吃惊地样子说一句“真的吗,竟然这么巧”,但当真对上面前男人那冷静地审视目光后,那句话便说不出口,连假模假样的吃惊样子都做不出来,他分明是不信所谓巧合和缘分的,她竟然忘记了他已经是一个在社会上立足三年多了的成功精英人士,早已不是那个校园男孩了。
那道目光一直在打量她,齐妙心脏紧张的“突突”狂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儿了。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要求自己保持冷静,淡定,不能露怯,并意识到这种时候与其装傻充嫩为自己挖坑,不如就赌一把。定了决心,她抬起头来冲他展颜一笑。“正如您所说,这并不是巧合,因为我就是奔着您来的——林唯安学长!”
如此直接的话语让冷静的林唯安也是微微一怔,他对上她的目光,望着她明亮的眼眸,脸上浮起了浅淡的笑意。“奔着我来的学弟学妹不少,你可不是第一个。”
“但和您如此有缘的人,我是第一个。”齐妙顿了一下,嘴角微扬,将肚中默念了百来遍的腹稿说出来,“从我知道您的优秀时起,我就默默将您当成我的榜样,并激励我考进您在的大学,成为您名副其实的小师妹。至于这一次的面试么,倘若不是因为林学长您毕业后依旧优秀,创建华越公司并将之发展壮大,我也没有机会站在您面前进行这次的面试,所以这一切和您也脱不开关系。”
林唯安凝视着齐妙,清冽的眼神几乎要将齐妙心底的秘密连根勾起,她与他对视,暗暗咬紧牙关,努力维持住脸上得体有礼的笑容,这是一场彼此之间无声的较量,是去还是留,就在这一瞬间了。
就在齐妙感觉到自己脸皮都要笑僵到抽筋时,面前的男人忽然站起身来,双手撑住桌面朝她凑近,陡然增加的身高和拉近的距离给她带来扑面的压迫和紧张感,惊得她差一点就要迈腿后退时,面前那张棱角分明的冷峻脸上忽然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恍如冰山顶忽然倾洒下来了一缕阳光,瞬间明亮了她的心。
“年轻气盛,有胆够谋,而且懂得……”林唯安嘴角扬起,露出整齐似白玉一般的牙齿,被阳光照射着泛起羊脂玉一样的润光,惊艳的齐妙下意识眯了眯眼睛,心神飘忽间便漏听了他嘴中吐出来的话。直到他朝她伸出手来,她才回了心神,有些茫然无措的望向他。
“欢迎你加入华越,齐妙师妹。”
齐妙不及反应便伸手握住了伸到她面前的手,只觉入手干燥温暖,带着让她心跳加速的温度,烘得她面红耳赤,忙不迭的将手缩回来,以免自己当他面变成一只煮熟的红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