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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谢应玄，那只体型稍小，独眼的黑鱼好似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只是鱼鳍摆动着，悬停于水中，嘴里吐着水泡，没有贸然扑上来。
三者对峙，唯有底下的草随着水流游动。
不多时，日光从水面渗入，水底的情形变得清晰了不少。
谢应玄的背部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那一下好像把皮擦破了。
他心念一动，往水底游去。
咕噜噜……
见男人扭头就跑，两条六鳍黑鱼眼中似乎有得逞之色，身形一扭便追了上去。
那条大些的鱼速度比谢应玄还要更快，只是三个呼吸间便要赶上，却依旧不紧不慢追着，像凶猛的猫科动物正在戏耍猎物，不给任何反扑的机会。
很快，谢应玄到了水底，没有丝毫犹豫，四肢搅动，卷起一个漩涡，冲得淤泥翻腾，霎时间湖底变得浑浊一片。
这是他从飞蛇鲶那儿得来的灵感。
两头六鳍黑鱼的眼睛这么大，很有可能靠眼睛捕捉信息，水底一但浑浊，就很难发挥作用。
而谢应玄龙虎功入境，五感清晰，很容易通过水下动静判断出鱼的位置。
稍小些的鱼已完全丢失了谢应玄的方位，鱼鳍扇动令水域越发浑浊，正欲寻找离开此地的方法之时。
一根尖利的竹棍破泥而出！
嗤——
骤然从一只尚且健康的眼球没入，自另一边捅出！
插在其间的竹棍还在不断搅动，六鳍黑鱼痛苦地扭动着身躯，黄白红色的浊液不断从眼眶中溢出。
还没松口气，谢应玄忽而感觉汗毛耸立，立即抽身上游。
只听“咚！”的一声，两鱼直接撞在一块，那头小些的六鳍黑鱼被撞得七荤八素，鱼身变得迟钝不少，开始下沉。
看样子是活不长了。
“该。”
方圆十丈内的情形已完全不可见，谢应玄手持竹棍，死死盯着眼前那片浑浊的泥水，趁着它还没理清方向逃走之前，瞅准时机。
咻！
竹棍撕裂水流，往六鳍黑鱼所在地刺去。
这一下好像捅到了铁板，只没入了一个拇指尖的长度，竹棍的前端直接分叉开。
“怎么回事？”
谢应玄心头一凛，极速倒退。
一张大口自泥浆中扑出，锋利细密的牙齿直接咬在谢应玄的左手小臂上。
“嘶……你这家伙……”
谢应玄哪里想不明白，这六鳍黑鱼竟是与自己以伤换伤，反推出自己的方位。
只见这鱼额间有一个血窟窿，也是运气差，捅到最硬的地方了。
大鱼死死咬住小臂不放，鱼身奋力扭转，欲要将谢应玄的手扯下来为止。
“真以为自己得手了吗……”
感受着钻心的疼痛，谢应玄心一横，干脆不尝试挣脱了。
为防止被绞下一只手，谢应玄双脚缠上鱼身，与之一起旋转起来。
右手呈虎爪，一爪扣进那黄桃大的眼睛里，奋力一扯！
噗——
练习过上千次，像扯树皮一般，谢应玄直接将其眼球摘下。
上面还有不少沾着血肉的神经。
黑鱼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痛苦，牙齿松开了谢应玄的手，鱼身竭力扭动，鱼鳍拍击谢应玄的身体，想要抽离逃窜。
谢应玄的小臂早已血肉模糊，失去知觉了，还能从中看见一小截白色的骨头。
“想逃？”
谢应玄冷哼，再度举起手，一拳轰进那只不断溢血的眼睛。
随着石块般的虎拳砸下，黑鱼额间那个由竹棍捅出的小孔，似乎产生了个裂隙，谢应玄用力一扯，将裂隙掰开。
漏出一小块殷红的组织。
六鳍黑鱼越发努力扭动身体，锋利的鱼鳍将谢应玄身体划开许多个口子，尤其是腹部，正汩汩向外喷血。
“送你上路！”
谢应玄一巴掌拍在那块组织上，像砸在豆腐花上，瞬间炸成好几十块。
六鳍黑鱼生机刹那间消散，唯有鱼身还有肌肉记忆，原地抽搐着。
“咳……”
由于大量失血，谢应玄此时有些头脑发胀，尤其是在水下，极易感染，看来高烧是少不了了。
肾上腺素褪去，谢应玄的身体越发脱力，四肢僵麻，没法游动了。
寒意侵袭，他的身体开始下沉。
谢应玄平复好心情，根据龙虎功中记载的方法，尝试以气堵住伤口，至少不能任由它恶化下去。
还有一线生机。
就在此时，好似有“噗通”一声。
在谢应玄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一个娇小的身形下水，朝着自己的方位沉来。
少女的发丝像云层般散开，小手搂住了谢应玄的腰，只是她的嘴巴不断冒出气泡的同时，还在进水。
显然是不会游泳的。
学着谢应玄当初的模样，苏穗将嘴贴到谢应玄的唇间，想将气送进他的身体中。
“咳……”
谢应玄只感觉有更多的冷水涌进了自己的身体。
有【戏水若飞】词条的加成，谢应玄在水下是可以呼吸的，不会被淹死，现在最危险的是失血过多导致的脑供血不足。
昏昏沉沉间，谢应玄又看见了苏穗眼底的淡蓝色辉光。
辉光将二人的体表包裹，一股强大的浮力涌现。
只在兔起鹘落之间，便携带着谢应玄和苏穗冲出湖底，带回到船板上。
“哈啊……”
冰冷的湖水灌入身体，苏穗小嘴微微张开，眉头紧蹙，窒息之感再度扼住少女的脖颈。
谢应玄费劲爬起身，惊异地发现，尽管体表的伤口还是那么渗人，但已没有鲜血涌出，还在不断地自我修复。
“是龙虎功生效了？还是……”
来不及多想，谢应玄连忙将苏穗抱进船舱。
脱下她被冷水浸满的白裙，把还有些温热的被褥盖在少女身上，同时吹动火折子生火。
安置好苏穗后，谢应玄二话不说再度跳回湖底，好不容易杀了的灵鱼，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一盏茶后。
谢应玄浮出水面，竭尽全力将两条比人大的黑鱼推进乌篷船，自己则是瘫在船板上大口喘息。
今天的确太累了，好在将两鱼尽数猎杀，收获颇丰。
又过了半个时辰，苏穗渐渐缓过来，她小步走到谢应玄的边上，看着残破不堪的左臂，担忧道:“谢哥儿，你还好吗？”
谢应玄正闭目运转龙虎功，闻言睁开了眼，从船板上站起来，将贴在苏穗脸上的水草拨开，柔和笑道:
“今天还真是多亏了穗儿，只是千万别再下水了，把石龟扔下来就好，它会游泳。”
闻言，苏穗扁了一下嘴，嘟囔道:“还不是担心你吗……”
谢应玄既感动又无奈，还好有玄妙的辉光相助，否则在那种情形，他自己也许可以自保，苏穗恐怕危险了。
“再休息会吧，我把鱼处理一下，中午吃大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