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实在烦闷的很,他拿出手机给北城的大提琴首席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得找人说说话,不然得难受死。
也许这位首席,在北城的人脉能帮他找到听弦大师呢?
陆文茵正在团里练琴,一接通电话就听到卡尔斯带着哭腔的声音,她吓了一跳。
“卡尔斯先生,你怎么了?”
陆文茵也经常出国演出,她很能理解一个人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时候,遇到困难是很崩溃的事。
“我刚才听到听弦大师了,可是我还是没有找到她,我好难过啊陆女士,我觉得我太没用了呜啊——”
陆文茵:……
她还以为是什么真切的困难呢。
“听弦大师既然不想露面,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卡尔斯先生,我们有句老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还是等她愿意露面的时候,你再盛情迎接,岂不是更好?”
“呜……不,我年纪太大了,我害怕等不到她出现,我就没了。”
卡尔斯执拗的像个小孩。
“那怎么办呢?”陆文茵也很想见听弦大师,可是比起卡尔斯,她甚至连听弦大师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一时间她也犯了难。
“陆女士,你是北城的豪门,人脉那么广,要不要,咱们发发寻人启事呢?我现在站在红枫大街上,真的难过的想去见我奶奶。”
卡尔斯的话虽说的搞笑,可是心情确实是极致的悲伤。
陆文茵一想到他这一把年纪了,于心不忍,便答应下来:
“要不我邀请你晚上去我家里吃饭,我的儿子们或许有办法。”
“好好好,实在是太感谢你了,陆女士,你就是我的女神。”
卡尔斯吹了一番彩虹屁,才收起电话。
他有些志得意满的拉了拉衣领,让摄影师给自己再拍两张。
他找好角度,离开一个窗户。
前脚刚走,后脚那窗户就打开了,一张美丽的小脸从窗户里探出来,看了看外面空旷的街道。
“‘起义’的人群走了。”她呢喃着。
完全没看到贴着墙壁摆Pose的卡尔斯。
晚饭时分,谢家。
谢惊鸿一到家,就听到客厅里热闹不已。
回到家的谢泽宇,正和卡尔斯聊的热络。
“卡尔斯先生,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我妈妈就给我听皇家乐团的音乐熏陶,换句话我,我小时候可是听着你的音乐长大的呢。”
卡尔斯谦虚笑着,他年轻的时候,可是皇家乐团最受欢迎的指挥。
“哈哈,过奖过奖,我小的时候,也听过你妈妈的大提琴。”
陆文茵:……
陆文茵看着白发苍苍的卡尔斯,心情复杂。
“不是,您应该说,年轻的时候听过我妈妈的大提琴。”
谢泽宇看了眼自己母亲的表情,笑的十分灿烂,但还是好心给卡尔斯解释了小时候和年轻时候在中文里的差别。
“这样子啊,哈哈,中文真是博大精深,博大精深呐。”
卡尔斯一脸不好意思。
“有客人在呢?”
谢惊鸿看到卡尔斯那张脸,面色不变,不咸不淡随便问了一句。
“是,这位是皇家乐团的团长,卡尔斯先生。”
陆文茵起身,拉着谢惊鸿给他们做介绍:“卡尔斯先生,这是我的小女儿,谢惊鸿。”
卡尔斯看到谢惊鸿的瞬间,眼睛亮了亮。
“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陆女士, 您的女儿很漂亮,很有气质。”
谢惊鸿浅浅勾笑,“多谢哦。”
卡尔斯并没有从她的口中听到这里人常说的,礼尚往来。
谢惊鸿没有回夸他,他略显失望的看向陆文茵。
“对了,惊鸿,你的医馆就在红枫大街那边,今天中午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什么笛声?”
根据卡尔斯的描述,陆文茵基本能确定,那笛声就是从朝云医馆那栋楼里传出来的,这才问谢惊鸿。
“没有哦,妈妈。”
谢惊鸿勾唇浅笑,然后看了一眼卡尔斯语气略带戏谑道:“倒是看到了一个老外指挥着一群人在大街上乱吼乱叫呢。”
卡尔斯:……
卡尔斯的脸微不可查的红了起来,赶紧解释:
“惊鸿小姐 ,你是不知道,我那是在找一位很伟大的音乐家,我太想见她了,所以听到她的曲子后就不可自控的,想要找到她。”
谢惊鸿歪头笑笑,“可能她不想见你呢。”
“你说的对,她越不想见我,我就越想见她,我没有时间了。”卡尔斯说。
“为什么呢,要去投胎了吗?”
谢惊鸿对于这个急着扒自己马甲的家伙,有些烦了。
写了曲子给你,你赚钱给我,咱们清清白白的做场交易,不行么?非要见面做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
听到女儿的口出狂言,陆文茵惊的拉了她一下。
“傻丫头,说什么呢,卡尔斯先生的意思是,他在北城待不了几天了,又恰好在这里遇到听弦大师,所以很想见见。”
谢惊鸿面不改色道:“是这个意思啊,那还真是遗憾呢。”
她说罢,便打了招呼转身上楼了。
谢泽宇在一旁捂嘴笑,他这个妹妹,总能语出惊人。
不过他最近有想出专辑的打算,要是能拜访一下听弦大师,合作几首国风曲子可就太好了。
只是看上去,这个听弦大师,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在人前,所以他在念头生出来的第一秒就掐断了。
几人闲谈之间,晚饭已经备好。
陆文茵邀请卡尔斯先生落座,谢永琮作为班主任,拿出了国酿好酒招待他。
谢惊鸿在饭桌上听着卡尔斯的遗憾,完全置身事外。
这个老头还真是倔强呢,她心想。
一家人正快乐的坐在一起吃晚饭,忽然门口佣人匆忙来报,有人到访。
众人齐齐看向门口,那不速之客看上去是带着怨气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