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定不负所托。”山本一木深知情报缺失之痛,此次失利更让他警醒。他心怀歉疚,又略显忧虑:“将军,此次失利恐让您颜面受损,特别是观摩团那边……”他忧虑的是,一旦消息走漏,经过添油加醋,司令官必将承受巨大压力。
莜冢义男则以豁达之姿回应:“我非不败战神,胜败乃兵家常事。重要的是,从失败中汲取教训,为未来胜利铺路。”言语间,尽显一位将领的沉稳与远见。 \"败绩累累,却也磨砺心志。\" 莜冢义男大步流星,来到山本一木面前,有力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语调中满含深意:“铭记此番教训,他日重振旗鼓,用佳绩赎回失去的荣光。”
山本一木喉咙微颤,回应道:“遵命,将军。” 他缓缓低头,不让眼眶中泛起的潮红泄露分毫,将军那沉甸甸的信任,如巨石压胸,令他既感压力又觉动力。
在心底,山本一木暗暗立誓:定要雪耻前耻,歼灭八路总指挥部,为司令官挽回今日之辱,让胜利的旗帜再次高高飘扬。
……
在偏远的村落里,晋绥军的军官观摩团悄然入驻,而村舍之内,陈长杰正襟危坐于温热的炕上,指尖轻触小本,细细勾勒着在八路军营地中的所见所闻,宛如画师捕捉灵感的瞬间。
AK-47与火箭筒,这两大现代兵器的惊鸿一瞥,让陈长杰的瞳孔不禁放大,口中喃喃,满是惊叹。他心中暗自揣测,八路军的武器库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神秘的供应链?是北方的邻邦,还是遥远的西方列强?手下虽多方探寻,却如同石沉大海,毫无音讯。八路军的干部们,一个个如磐石般坚韧,守口如瓶,即便是旁敲侧击,也难以撬开他们的金口。
然而,相较于那些令人称奇的武器,陈长杰的目光更为聚焦于八路军手中的另一件宝贝——药品。在他看来,六百根“小黄鱼”换取五百支盘尼西林,这笔交易,无疑是价值连城。他盘算着,这些药品不是面向普通百姓,而是专为高官显贵准备。一针管两回的珍贵粉末,足以换取三根沉甸甸的金条,谁还敢言其昂贵?即便买家偶有怨言,他也只会苦笑回应:“这价,八路军定的,咱也只能跟着走。”
盘尼西林,这硬通货般的存在,不仅是救命的良药,更是交际场上的一份厚礼。陈长杰深知,这笔生意,他稳赚不赔。但贪心驱使他寻求更多,若能直接掌握药品的源头,绕开八路军这一中间环节,不仅成本大减,数量亦可倍增,利润自然是滚滚而来。
正当他心中盘算着如何扩大财源之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严副官气喘吁吁地冲进屋内,门框几乎成了他唯一的支撑:“司令,大新闻!八路军不仅击退了日军的偷袭,还一口气干掉了十架轰炸机!”
“十架?”陈长杰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在确认这并非幻听。严副官郑重其事地点头,伸出十根手指,再次强调:“没错,整整十架飞机,掉得跟秋天的落叶一样。”
这一刻,陈长杰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八路军战斗力的震撼,也有对未来布局的深深思量。他知道,这场战争与交易的舞台,远比想象中更加广阔,也更加充满挑战。 传闻中,飞机残骸腾起的黑烟直冲云霄,其高度惊人,竟达数十米之巨,几里之外,人们的视线皆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牵引。陈长杰闻言,内心波澜四起,深知八路军素以诚实战报着称,一是一,二是二,从无夸大。
然而,若此事为真,十架敌机是如何陨落的?非地面手榴弹所能轻易触及,更非偶然一击所能成就。他心中疑云密布,迅速将笔记本揣入衣兜,一个翻身跃下土炕,脚踏布鞋,急匆匆迈向村外,誓要揭开这神秘面纱——八路军究竟如何书写了这史无前例的空中传奇?
此时,村庄内已是一片欢腾,锣鼓震天,鞭炮齐响,仿佛春节提前到来。百姓们听闻八路军大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远超岁末年初的欢庆。转移至此的干部们,个个面带喜色,奔走间传递着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毕竟,击落十架敌机,于八路军而言,乃是史无前例的壮举。
在这欢庆的浪潮中,陈长杰径直找到了此次转移行动的总指挥——一二九师的邓政委。他的第一个问题直截了当:“此消息确凿无疑吗?”邓政委以地道的四川话回应,语气坚定:“自然是真的,咱们八路军,向来实打实,不弄虚作假。”天空之战,众目睽睽,谎言难以遁形,更何况还可从日寇口中求证。
陈长杰确信无疑后,急切地追问:“八路军究竟有何高招,能一举击落十架飞机?能否赐教一二?”这等请求,对八路军而言实为难事,毕竟战术机密不可轻泄。但他灵机一动,转而诉诸情感与责任:“重庆城正饱受日机轰炸之苦,城毁人亡,哀鸿遍野。若八路军的宝贵经验能助我同胞抵御空袭,那便是天大的功德,岂能不伸援手?”
此言一出,巧妙地将个人之求转化为民族大义,无形中施加了道德的力量。联想到委员长曾不惜牺牲数十万民众,决堤黄河以阻敌,而今陈长杰之举,虽为询问战术,实则亦是对人性光辉与责任担当的呼唤。 千万生灵流离失所,他们的心中,是否真的装着黎民百姓的疾苦?邓政委面对陈长杰的质询,内心虽有不屑,表面却巧妙周旋。
“您所提及的武器,源自何处,又有何名讳?”陈长杰的追问紧逼不放。
邓政委淡然回应:“武器之名,非我所知,乃自日军运输队手中偶得。至于其威能,已足以证明——十架敌机,悉数击落,想必其威力也已耗尽。”言罢,似有深意地补充一句。
陈长杰闻言,双手背后,拳头紧握,内心怒火中烧,却强忍未发。他心中暗忖:“欺人太甚!莫非真当我愚昧可欺?不愿言明便罢,何须如此敷衍塞责!”
防空炮?从日军手中夺取?数量定非一二,何以之前未曾耳闻?更言及武器已尽,炮弹可耗,炮身岂能凭空消失?陈长杰心中疑云密布,转而想到八路提前安排的转移,莫非只是为掩人耳目?
“保护安全?哼,怕是欲盖弥彰!”陈长杰怒极反笑,一甩衣袖,愤然离去,心中已决定,若非两军尚有交易牵绊,定要与此人分个高下。
邓政委望着陈长杰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深知对方的不满,却也无奈。两军之间,既是合作亦是博弈,维持表面和平已是不易,岂能因一方要求而损及自身利益?
“晋绥军若想拿捏我八路军,怕是打错了算盘。”邓政委心中暗自思量,“只要阎长官不向倭寇屈膝,些许误会,自当风轻云淡。”在这片纷扰的乱世中,他坚信,真正的力量来源于坚持与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