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囚笼战术,原是华北司令部群策群力、深思熟虑的产物,在多田骏司令官的力推之下,迅速席卷华北,一时之间,成效显着,尤其是在冀中平原,犹如一把利剑,将八路军的根据地切割得支离破碎,被戏称为“一枪即穿的棋盘”。
失去了广阔天地的八路军,游击战术难以为继,其境遇可想而知。然而,在山西,正因八路军添此利器,原本无往不利的囚笼战术竟被彻底颠覆,宫野参谋长对此深感惋惜。
“试想,若八路军全军皆备此等武器,我大日本皇军想要轻易将其消灭,恐怕也是难上加难。”宫野参谋长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的承认,莜冢义男听后,虽心有所悟,但仍难掩忧虑,毕竟,八路军的威胁,远不止于此。 接收到微妙眼神信号的山本一木,接茬道:
“将军,您这话有失偏颇了。八路军手握一款超绝武器,其威力堪比整编炮兵营的猛烈火力,且口径惊人,足足有一百零七毫米。
于头道沟战役中,八路军仅凭两门此等火炮,便把我们的二十多门火炮牢牢压制。待到他们的援军一到,更是轻松瓦解了我们的重炮集群。
八路军掌握如此强大的火力压制手段,我军若想消灭他们,恐怕是难上加难,能保住自己不被他们消灭,就已算是万幸了。”
山本一木的这份自信,就连初来乍到仅两月的宫野参谋长也有所耳闻。
骄傲之人从不会认为自己弱于对手,然而此刻的山本一木竟这般表态,实在令人始料未及。
对于全然超出他认知范畴的事物,宫野参谋长心存疑虑,他质疑道:
“一门火炮便能媲美整编炮兵营,恕我孤陋寡闻,我实在难以想象。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的武器,不会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吧?”
其实,任何人听闻此情报都会心生疑惑,山本一木起初亦是如此。
但倘若一人情报有误尚可理解,然而打入八路军内部的三个探子均如此汇报,还附有详尽图样,这就不得不让人信服了。
宫野参谋长接过情报手稿,细细研读一番,望着图纸上那十二根炮管与详细解说,他之前的疑惑终得释怀。
“倘若这武器的性能真如上所述那般卓越,我便不会质疑它能抵得上整编炮兵营。”
宫野参谋长先是予以肯定,但随即又抛出新的疑问:“这武器的运作原理究竟为何?
显然,绝非简单地将十二根炮管焊接在一起便能发射炮弹。
我想,唯有亲眼目睹实物,方能让我心服口服,也让司令部和大本营的将军们明白我们面对的是何等强大的对手。”
他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但却难以实现。 山本一木费尽心思搞到了AK-47步枪与火箭筒,唯独那火箭炮成了他心中的遗憾,这一幕已经微妙地透露出些许端倪。面对一脸苦涩的山本,筱冢义男上校语带双关:“困境即是转机,山本君,你能否把握这微妙的平衡呢?”言下之意,领导的问询便是不可回绝的命令。山本一木深知此刻的自己已无路可退,只能咬紧牙关,勉强应承下来。
宫野参谋长见状,满意地颔首,心中却突然泛起一阵涟漪——明日他们即将搭乘飞机返回北平,这让他不禁联想到之前的飞机坠毁事件。这不仅关乎个人安危,更是战局走向的关键。他迫切地问道:“关于飞行部队遭遇的不幸,你们是否已经探明真相?八路军是否又祭出了什么奇招,才造成如此重创?”
“已有线索。”山本一木胸有成竹地回答,他怎会忘记那次空地交锋,被八路军的神秘防空武器击溃的屈辱。情报小组早已将目标锁定此事,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将防空导弹的粗略设计图纸及其性能参数汇总成一份详尽的情报,足以解答宫野参谋长心中的疑惑。
然而,即便是看完情报后的震惊,宫野参谋长依然保持着一份审慎,要求至少再收集一份,以备向上级汇报之用。山本一木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任务再次落到他的肩上,除了满口应承、立下保证,他别无选择。但他也深知,一旦此事办妥,将是他仕途上的一大功绩。
不仅在上级将领面前能够扬眉吐气,更重要的是,若能仿制出这种先进武器并投入战场,其威力必将震撼四方。无论出于何种考量,此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宫野参谋长倚着城墙,心中五味杂陈:“八路军已掌握四种新式武器,地面作战能力已超越皇军,加之防空手段,飞行部队的优势大打折扣。若一万八路军装备此等武器,第一军将危在旦夕;若两三万大军列装,山西的天恐怕真要变了。”一场遮天蔽日的沙尘暴席卷而来,天边已被染上了一抹不祥的红晕。
宫野参谋长恍若从沉思中惊醒,脚步一顿,旋即调转方向欲归,却又似想起了什么,猛然间抛出一句:“八路那边,应该没藏着什么新鲜玩意儿了吧?”
这无疑是一枚烫手山芋,让人难以捉摸。山本一木面露犹豫,言辞闪烁:“就目前而言,尚未发现新武器的踪迹,但未来如何,实难预料。毕竟,那股神秘力量为八路输送新式武器的渠道,我们还未能触及。”
这番含糊其辞的回答,显然未能抚平宫野参谋长心中的波澜。他转而望向莜冢义男,神色凝重:“我会在多田俊阁下那里为你们争取最大支持,资源定当倾囊相助。然而,若不能让八路的武器补给线销声匿迹,任由其在山西燎原,乃至蔓延至华北全境,那将是任何人都不愿目睹的灾难。”
言辞虽重,却字字珠玑,直击要害。莜冢义男深谙其理,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我将责令情报部门不遗余力,掘地三尺也要将其揪出。武器交易越大张旗鼓,那背后的暗流便越难以遁形。”
此言一出,山本一木只觉一股无形的重压直逼心头,仿佛自己这个八路情报副官的职位,瞬间化作了一口深不见底的黑锅,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