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雨隐
灰暗的天空，从未停歇的雨幕，色调暗沉的建筑，以及环绕整座村子的湖泊。这就是自来也从青蛙嘴里爬出来之后的全部印象了。
雨隐村是一座建在湖泊上的城市，作为三大国交汇之处，这里每次都会成为交战之地，因此湖泊也成为了阻拦外地入侵的第一防线。
自来也最擅长的就是靠着市井烟火收集情报了，混入村子的第一时间就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进店点了一个他觉得顺眼的美女，几杯酒下肚，女人也被他哄得开心了，不自觉地透露些许情报。
第一，被称为半神的山椒鱼之半藏已经死了。
第二，新的村长名为佩恩，御下相当严格。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村子里一直下着的雨其实是佩恩的术，用来探查外敌的。也就是说，自来也踏入忍村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察觉了。
失去先手的自来也立刻换了策略，他再度潜入蛤蟆体内，并顺便抓了个忍者作为蛤蟆平影操控术的载体。既然雨是感知手段，那么他就藏在这个村子里的人的影子里，这样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了吧？
算盘是打的很好，可是对方的响应速度倒是超出预料了，他操控那个忍者才走出去没多久，白色的纸片便铺天盖地地拦住了他的去路。这特殊的术几乎不需要他辨认，当载体被白纸覆盖，纸片中便出现了一个紫头发的女人。她手中是白纸凝聚的长矛，似乎马上就要贯穿载体的身躯。
自来也不再藏了，他从影子里探出头吐了一口火，果然将纸片给逼退了。师徒见面本该感人肺腑，可如今自来也的心中却只有沉甸甸的钝痛。
当初听说三个孩子死去时，他就已经伤心过一次了。久别重逢之日，看到的却是穿着黑底红云袍的弟子，而身为木叶忍者的他，不得不与弟子兵戎相接。
不，他不是早该想到这一刻吗？他教导的是雨隐村的孩子，如果有朝一日雨之国和火之国有了冲突......
“蛤蟆平影操控术吗......”紫发女人清晰地说出了术的名字，这说明那孩子并不是忘了，而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呢！
“这本来是为了引诱佩恩而撒下的诱饵，没想到是你上钩了。你施放术的手段更犀利了，成长为不错的忍者了呢，小南。”
自来也的心情十分复杂，小南的出现已经让他确认了佩恩的身份，那三个相依为命的孩子，不可能主动分开。被抓的小忍者迅速逃离了，他们谁也没想管他，而是以戒备的姿态对峙着。
“佩恩到底是谁？”
“跟老师没关系。”小南的回答十分冷漠，她是纸分身，轻飘飘的身体逐渐上升，占领了高地，分散的纸片从她的肩胛骨延伸出去，变成了一对像翅膀一样的东西。
“你觉得这样就能变成天使吗？变成这种形态有什么好处吗？”
到了这地步，自来也必须接受现实了。他曾悉心教导，努力传递和平信念的孩子们已经走上了歧途。“晓”能接到的任务，全是灰黑色地带的东西，正因为大国不好直接出手坏了名声，所以才雇了打手。而且，“晓”已经不止一次对人柱力出手了，甚至成功劫走了风影，这些作为无论哪一个都没法与“和平”扯上关系。
小南的回答依旧是平淡的，她说：“这是神的命令。”
“我要杀掉你。”
出手就在一瞬之间，小南的纸箭雨和自来也的火遁术碰撞在一起，没多久便分出了高下。占上风的竟然是那些看上去轻飘飘的纸，但是自来也反应迅速地躲掉了突破防线的那部分，转头就是一口蛤蟆油弹。
被油沾湿的纸没法分开，小南剩下的部分只能被自来也的乱狮子发舞抓住。但是...这只是一个分身，就算不是分身，他当真能下得了杀手吗？
“喜欢折纸的你是那几个孩子中最温柔的一个，其他两人呢？长门和弥彦他们怎么样了？死掉的传闻也是假的吧。”
不需要小南回答，她微动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果然，佩恩是他们中的哪一个！”
“事到如今...”小南的语气终于有了些波动，听起来像是抱怨又像是质疑，“你出现在我们面前是为了什么？”
“如果你们不是晓的成员的话，我也并不会有什么打算。我听说你们死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自来也是真的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打仗那会儿，他还没有满世界巡游呢，在木叶的所有情报都是别人给的。虽然他在战争之后也悄悄来过雨隐村，可得到的消息依旧是“死亡”，哪里也找不到他们还活着的痕迹。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那三个孩子变成现在这样！
当初碰到那三个孩子时，大蛇丸是主张杀掉的，但自己却选择了救下他们。而事到如今，小南竟然说：“‘当初应该按照大蛇丸说的做就好’，你是这样想的吧。然而，你却帮助了我们，已经太迟了。”
“我们已经开始按照他的思想行动了。”
可是自来也从来没后悔过，他拯救孩子们的初心可不是为了缥缈的预言，而是觉得孩子们和忍者的斗争无关，就算他们长大后也会成为忍者，那也应该有长大的权利，而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地死在屠刀之下。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只是感到很悲伤。”他是真的很悲伤，眼前的孩子如果没有受到他的庇护，没有从他这里学到自保的能力，或许不会有长大成人的一天。
可是，他们却用从他这里学来的东西攻击他。
“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对着我动手，真是很令我心寒啊。”
小南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随着自来也质问他们为何要加入“晓”，她的语气再度糟糕了起来，“老师根本不了解那之后的我们。”
她不会忘记，不会忘记那绝望的一天。那一天弥彦死了，他们的心死了，所以天真的他们也在那一天死去，决心用忍者才能理解的办法去改变这个世界。
那就是，痛苦和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