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越一愣,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顾爻。
顾爻扬唇一笑,解释道,“如今朝堂职位空缺,皇上特许之前因故无法参加会试的学子可重新报名,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既然王爷要争,那我便会鼎力相助。”
袭越欲言又止,几番斟酌,最后还是拍了拍顾爻的肩膀,嘱咐道,“多加小心。”
肩膀上的重量稍纵即逝,却直直压在了顾爻心头。
他知道袭越不是不信任自己的能力,只是树大招风。
顾家已是朝中的焦点,顾爻若在科举中一举夺魁,照如今朝堂这个局势,必会大加封赏。
顾爻是可以快速进入权力中心,可同时也伴随着风险。
若靠着顾家运作,顾爻会从一个小官做起,一步步往上升,稳扎稳打,也不显眼,更为稳妥。
可是如今,却要为了袭越争上一争。
顾爻收好棋子,起身,行了个大礼。
“王爷,乐安拜退。”
袭越知道,近期他们不能再见面了。
不能,也不合适。
既然顾爻要做那个明面上搅弄风云的人,便不能和皇子交往过密。
顾家次子,新科状元。
这两个名头一压,顾爻若想要迅速揽权得到重用,便只能忠于帝王。
袭越心头有些莫名苦涩。
顾爻执棋的手未沾有半分污秽,那么光风霁月的一个人,却要为了他卷进权力漩涡,在一片黑暗中搅弄风云。
那双玉笋般的手,洁白无瑕,如今却要沾上权力的黑暗。
袭越甚至想让顾爻放弃,可是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他没有让顾爻起来,反而唤来贴身侍从木春吩咐几句。
木春闻言惊愕,瞥见自家主子认真严肃的神色,他没有再多说什么,退进内室。
不一会儿,木春捧着一个盒子快步走来。
袭越有些怀念地摸了摸这有些掉漆的鎏金木盒,将它打开,一块白玉玉佩静静躺在其中。
质地温润,白璧无瑕,为上品。
袭越让顾爻起身,拿起玉佩上前一步,伸手勾住顾爻的腰带。
顾爻被这个略带调戏的动作吓得一动不敢动,整个身子完全僵硬,完全没有了刚刚运筹帷幄的自信模样。
袭越被顾爻的反应逗笑,伸手将玉佩配在顾爻腰侧。
莹润的白玉雕刻着寓意“岁岁平安”的花瓶和稻穗,底下坠着两三颗同料的圆珠,连接着白色的流苏和玉佩,随风飘动的更流苏增添了一丝飘逸,与顾爻今日这一身象牙白青竹盘领襕衫相得益彰。
袭越打量着顾爻,这无暇的玉佩与这般光风霁月的人才相配。
满意点点头,袭越端详着顾爻面如冠玉的俊秀面容,脑子里闪过一句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顾爻感觉袭越的呼吸近在咫尺,好像可以透过这层层叠叠的衣衫,把温度传进自己的身体。
春寒未过,初夏刚至。
顾爻却感觉到一股无端的燥热爬上面颊,耳根都热的发慌。
袭越感受着少年青涩的反应,心里突然有了些恶趣味。
手指不经意间划过顾爻的腰侧,指腹下的肌肤带起一阵颤栗,让顾爻的身子越发僵硬。
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身,看着少年被他撩拨得通红的脸,还要故作疑惑问一句。
“乐安,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抬手想碰顾爻的额头,顾爻反应大得好像要跳起来,猛地往后一退,避开袭越的手,好像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顾爻也知道今日栽了,抬手用袖子掩住自己红得仿佛要滴血的脸。
平复好呼吸,顾爻弯身行礼告辞,迅速转身离去。
即便顾爻努力掩饰,可是凌乱的步伐还是显示出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脚步飞快,顾爻像是逃命一样快速离开。
袭越看着顾爻慌张的背影,露出了点真心实意的笑。
顾爻刚刚离开袭越眼前,脚步就放缓了,端的是一派雅正,仿佛刚刚被人逼得慌乱羞怯的人不是他。
0529看着顾爻收放自如的演技叹为观止,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抱紧顾爻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