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顾爻提出的政策对百姓是有着实实在在的好处,大家都是有眼睛的。
今岁新科状元更是苏州人士,因为顾爻一力主张兴修堤坝,才让苏州免受灾祸,他对顾爻是格外崇拜,本想游山玩水闲情一生的人,选择了入朝为官。
此次听说这件事,坚定地选择相信顾爻,日日去御书房门外跪着给顾爻求情,要求还顾爻一个清白。
听0529说起这件事,顾爻叹了口气,看了看外头飘着阴雨的天,目光飘远。
你做的事情,还是有人看到的。
已经在府中闲了半个月,也该活动一下了。
现在袭越应该已经发了顾家人的通缉令了吧。
顾爻向外递了消息,说想上书求见陛下。
他被带到了御书房门口。
木春站在顾爻面前一脸尴尬,不过与顾爻才一月未见,他就感觉恍若隔世了。
“顾大人,陛下正在与秦大人议事,您且在此等候片刻。”
顾爻蹙了蹙眉,没有多说什么,外面的雨势渐大,雨滴砸到青石砖上,带起一阵水雾,被风一吹,尽数落到了顾爻的脚边。
明明已经是夏日,顾爻却还穿着夹绒的衣服,被水雾一浸,脚上就是难言的潮湿寒冷。
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木春看着顾爻心有不忍,“顾大人,您往里站站吧,这雨大了,水汽一散开,您的鞋袜就会被浸湿,您身子不好,别再着了风寒。”
顾爻摇了摇头,眼神没有半分波动,“不必了木总管,臣子面见等候,都是要站在外边的,我知你是好心,但如今还是不连累你了。”
说完,顾爻又将视线转回那扇紧闭的门,身形清瘦而直傲。
即使已经站了半个时辰,那脊背依旧是挺得笔直,就像是顾爻那不折的傲骨,带着顾家的清高和文人的桀骜。
木春眼眶酸涩,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实在是想不通陛下在想什么了。
这般好的人,怎么忍心呢?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顾爻感觉那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那扇紧闭的门才缓缓打开。
秦瑓走了出来,面上含笑,春风满面,一看就是刚刚与袭越相谈甚欢。
他看到门前的顾爻,脸上还带着笑,“顾大人,在此等了多久了,也怪我与陛下下棋入神。”
他的眼神里带着挑衅与不屑,听着这低端而幼稚的话,顾爻面上神色未动,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屑施舍。
而这种无视恰恰点燃了秦瑓心中的怒火,忽然他的眼神一变,脸上是一派的幸灾乐祸,“希望顾大人进去以后能和陛下好好谈,别没谈好,把自己家人的命给送了。”
闻言顾爻才转过头,直视着面前挑衅的人,眼神带着讥讽,“那秦大人可要看好,到时候别我顾家无事,你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着顾爻脸上那仿佛在看跳梁小丑的表情,秦瑓心里总有些不祥的预感,却又在心中认定顾爻已经翻不起浪花,如此在心中给自己打气,秦瑓才压下心中的不安。看向顾爻的眼神里也带着成功的得意。
笑吧笑吧,看你顾爻被定罪的时候,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思及此,秦瑓不愿再与顾爻多言,转身拂袖而去。
顾爻转头看着秦瑓的背影,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木春上前,俯身对顾爻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爻的整条腿早已经痛得锥心,可是他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露怯,脚步也只是踉跄了一下,就能慢慢行动。
木春着急上前想要扶住顾爻,却被顾爻伸出一只手挡住,他笑了笑摇摇头,拖沓着缓慢的步子,进入御书房。
顾家的子嗣,怎可被人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