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掌印,你不生气吗?”
顾爻闻言愣了愣,“为什么要生气,他们说的本就是实话,不是吗?
况且,这故事还是我让手下写的,为何要气?
当今圣上昏聩无能,沉迷于求仙问道和男女美色,这大齐还能维持如今的模样,已经是前几任明君积德了。”
听着沈徇棠这毫不客气的话,宁弋冷汗涔涔。
这沈掌印的嘴,当真是毒!
虽说这话没错,可是谁又敢如此直言。
也唯有眼前这位权倾朝野的沈掌印了吧。
宁弋实在是看不透面前这位在想什么。
哪有人自己磨刀,剪除自己的羽翼的。
沈徇棠看着面前不敢答话,只低着头喝茶的青年,也没有再说话。
***
而皇帝的驾崩,是在临近九月的时候。
因着死法并不算光彩,被秘密地瞒了下来。
沈徇棠紧急召集了几位德高望重的阁老和皇室宗亲。
他坐在主位,懒洋洋地抬眸看着眼前的几位单拎出来都能当他爹的人。
“几位大人,想必你们有有所耳闻,这件事终究不光彩,本官认为,应当息事宁人,几位大人觉得呢?”
嘴上虽然是说着商量的话,可那话里,是半分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甚至连那几位在龙床上将他们这位皇帝玩死的后妃都没看到。
说是被沈徇棠当场杖毙。
这下他们想查,也没处查。
人证都没了,还查个屁!
几人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年纪最大的冯阁老面色凝重,“沈掌印所言极是,只是这储君之位空悬,这继位人选,我们当好好商议,毕竟,这关乎大齐国怍。”
他的眼神逼视这面前这位年纪轻轻便一手把持朝政的司礼监掌印。
此番新帝登基,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一个拔出阉党的机会。
阉党持政,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先帝相信沈徇棠,纵着沈徇棠,可新帝未必。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在场几人都开始盘算,想推自己支持的皇子上位。
可是还没等吵起来。
沈徇棠便先笑起来。
他扫视这面前这群心思各异的人,唇角牵起一个嘲讽的笑,“先帝圣明,早言己身不康健,已经立下遗诏立了储君,各位大人可要一观?”
几人兴奋的表情凝在脸上,对上青年那双淡若琉璃的琥珀色眸子,只觉得脊背发凉。
顾爻八风不动,任由几人打量。
冯阁老已经猜到些什么,他意味不明地看着胸有成竹,没有半分遮掩的青年。
“那就有劳沈掌印了。”
顾爻和冯阁老对视一眼,施施然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褶皱,不急不缓从密格中取出用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