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交叠的手,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手已经指节泛白,自己的腕上也传来细微的疼痛。
顾爻有些无奈。
看着小狼崽子的背影,他都能感受到少年身上的怒气。
风雨欲来。
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只待一个契机。
少年那步子也是又急又快,顾爻都要加快步伐才能跟上他。
身后跟着的沈府管家想要说些什么,顾爻只摇了摇头,让他噤声。
沈慎为看着二人这般模样,也很有眼色,在两人进了若棠院正屋后,顺手帮人把门关上。
屋内早早地就点起灯,深秋的夜总是带着难言的寒凉。
少年走到屋里,前方已无路,却又不敢转过身看着面前的青年。
心中一腔怒火郁结。
却又舍不得对着眼前的说半分重话。
他怕这个人一生气,就走了。
步韶栾不知道能用什么方法绑绑住他。
他不是什么好人,年幼时母妃受宠时,享受过众人的宠爱。
可是一朝落魄,他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什么是好了。
是沈徇棠将他从冷宫带出来的。
他也只在乎沈徇棠。
为什么总有人要和别人抢他的宝物呢?
一想到步谦言对沈徇棠的纠缠,步韶栾就感觉心中一股怒火无处发泄。
这是他第一次想要杀了一个人。
也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对沈徇棠表现出觊觎。
即使沈徇棠凶名在外,还是有人敢将主意打到他的头上。
顾爻感受着手腕上逐渐加大的力道,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人,微微叹了口气。
“陛下,您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言说吗?”
青年疏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沉浸在自己妒火中步韶栾如梦初醒,垂着眸子,掩下心中的妒意与不甘。
他转身,低着脑袋做出一副示弱的姿态。
看着沈徇棠手腕上那显眼的红痕,眸色一暗,“掌印,疼吗?”
少年温热的指尖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火气,和青年像是一块冷玉终年寒凉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烫得人心上发慌。
顾爻看着少年如玉的指尖摩挲着那道红印,动作亲昵而粘人。
可是心中却没有一丝厌恶。
明明是一样的动作,唯独少年能让他接受。
少年低垂的脑袋,带着一种难言的乖巧。
指尖碰触的力度也是温柔又珍重。
无端撩人。
步韶栾看着那道红印,心中的想法却不太干净。
红与白的碰撞,总是格外强烈。
昏黄的烛光下,清瘦有力的手修长如玉。
而那道红痕就像是信徒玷污了神明的证明。
顾爻正要回答些什么,一阵轻柔的微风却拂去手腕上的温度,带起一阵寒凉。
顾爻一阵瑟缩,下意识就想将手抽出来,却被少年控在掌心。
少年帝王低着脑袋,将青年的手微微抬起,像是哄小孩般,轻轻吹着那道红印。
“掌印,这是母妃教给我的法子,吹一吹就不疼了,今日是朕莽撞了。”
少年的呼吸近在咫尺,似有若无地落在手背上,就连那捧起他手的姿势也是十足的小心翼翼。
就好像是捧着易碎的琉璃。
明明拂过手腕的温度带着一丝凉意,可是顾爻却感到一股难言的灼热。
连带着心脏都震颤。
脑子也不太清醒。
明明知道这已经是逾矩了,可是这般珍视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沉醉。
不知该如何应付。
顾爻一时竟愣在原地。
少年抬头,对上青年略带错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