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爻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小时候被爹压着读书,而我娘总是带着我习武,然后给我讲她游历大齐的时候那些有趣的事,那些有趣的人。
我小时候就格外向往,一直想着长大以后,一定要跑出去浪迹天涯,当个侠客。
枕月眠峰踏千山,酒酣剑歌击长浪。
快哉!快哉!”
说到这里,顾爻像是想象到那个画面,偏头看向步韶栾笑道:“若是将来陛下执掌了朝政,我就自请告老,在宫外搭个小院,养两只猫狗,应当会很快意。”
步韶栾闻言,双手紧紧扣住顾爻的腰,声音闷闷,“阿棠别想着丢下我一个人,要是阿棠把我一个人丢在宫里,我会把你绑起来的。”
顾爻闻言一顿,转而又笑开,偏头,抬手摸了摸少年乌黑的鬓发。
“陛下怎地这般孩子气?”
少年像是有些不服气,低头在顾爻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尖利的犬齿带起一阵细微的疼痛。
顾爻抬手捂住新鲜出炉的鲜红牙印,瞪了步韶栾一眼,像是在质问他到底发什么疯。
步韶栾反而没有半分愧疚,舔了舔虎牙,露出一个恶劣的笑,“阿棠以为我在说笑吗?若阿棠真的要走,我是真的会疯的。”
这是顾爻第一次直白地感受到少年的疯。
从秋狝过后,步韶栾就在慢慢地侵占他的私人空间,一步步试探,一步步靠近。
但总是拿捏着分寸。
如今看来,倒是他错了。
着不是什么小狗,是一头已经养成的狼崽子啊。
步韶栾圈着他,近距离下,将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看到那脸上闪过的一丝戒备时,悄悄地靠近那张让人目眩神迷的昳丽脸庞,轻声道:“阿棠是想走吗?”
顾爻感到一阵危险,躲避危险的本能想让他离开步韶栾,却被少年一把拽住,那乌黑的瞳孔中带着些猩红。
软榻上的矮桌硌着腰,有些不太舒服,少年埋首在白皙的肩颈,轻轻咬了咬那精致的锁骨,见人好似不太舒服,抬手就将那矮桌扫落。
瓷器碎裂混着桌子落地的声音,嘈杂而剧烈。
守在门外的侍卫敲了敲门,“陛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爻顿时有些紧张,抓着步韶栾衣角的力道都大了几分。
步韶栾眼里露出得逞的恶劣光芒,他伸出一根手指压在那已经被水色浸透的唇瓣上,“阿棠可不要发出声音,门外可有人呢。”
说着,就将人的亵衣撩上去,递到那已经咬出血痕的唇边。
白色的亵衣被水迹浸透,染着些红。
清越的声音带着些颤。
“混,混账……”
步韶栾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吻去青年眼角的泪花。
“阿棠不能走啊。”
走了,我可是真的会疯的。
顾爻睁开迷离的双眼,模糊间,少年眼底的癫狂和占有欲不加掩饰。
每一分动作都比往日更加恶劣,也更加粗暴。
意识模糊间,顾爻只能听到少年不停念着自己的名字,好像在反复确认着什么。
“阿棠。”
“阿棠……别走。”
“别走。”
那一瞬间,顾爻明白了步韶栾究竟为什么急于起兵拔除阉党势力。
也知道小狼崽子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