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递给徐青,“其他没有,就只有从你妹妹那里拿来的糕点。”
徐青也不嫌弃,将蒲团往柱子边上一扔,直接坐了上去。
看他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架势,顾爻有些心疼,拉了一个蒲团坐到徐青身边。
“徐青,你何必呢,这么死犟着。”
徐青咽下嘴里的糕点,放下手,瞥见手腕上的表,抬起指尖摸了摸表盘。
“我就是,想试一试。”
他都能舍命护我,他不想就这样放弃。
他承认,他确实是栽了。
栽得彻彻底底。
顾爻透过窗子,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那你是要和你姐犟到底了?”
“嗯。”
徐青点了点头。
顾爻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偏头看向徐青,烛火晃动里,他好像看到了徐青身上的人气。
就是人气。
从前的徐青,好像从来没有为了自己活过,按着家里定下的线路,留洋,回国接手家业,相看合适的联姻对象。
最大的追求大概就是想让徐菀过得开心。
而如今的徐青,好像有了什么为之追求的东西。
徐青转头看向那徐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烛火晃动中,黑色的牌位看得并不苏算太清楚,但他仿佛能看到许多双眼睛盯着自己。
仿佛在逼问着他,真的要让他徐家绝后吗?
让人心慌。
撇过眼,徐青转头看向顾爻,青年清俊的侧颜掩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出尘,整个人看起来淡然又闲适,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失态。
从他认识阿爻,阿爻好像一直都是这般游刃有余的模样。
没有什么能难倒他。
徐青无端有些羡慕顾爻这般洒脱淡然的模样。
他知道顾爻有事情瞒着他,而且一定是大事。
他此行来上海,肯定与贺言深有关。
不然贺言深也不会在进手术室前还拽着他的手让他找顾爻。
可他们不想说,那他就不问。
总归他们是不会害了他的。
“阿爻,以前我总觉得按着家中定下的路线走,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可碰到贺言深,我好像有了点渴望,说不定这样炽热的人,也可以来暖一暖我。”
“所以,我放不开了。”徐青伸出手,对着烛火虚虚地握了握,而后攥紧。
顾爻笑了笑,起身拍了拍徐青的肩膀,粲然一笑,“挺好的,这世道,谁知道有没有明天呢,得过且过吧。”
“我先走了,呆久了要被人发现的。”
徐青抬眼看去,就看见青年轻轻一跃,手撑着窗台翻了出去。
窗外的月亮依旧明媚而皎洁。
徐青咬了一口手上的糕点,眸光坚定。
耗着吧,看谁能耗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