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爻捏着杯子,将话说一半留一半,他就是知道个大概,对其中细节并不清楚,只能期盼一下,萧禾能被他忽悠到了。
萧禾看着顾爻,也摸不准眼前人的想法。
和顾爻玩心理战,她没有信心。
思索了一会,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顾学长,我能相信你吗?”
顾爻放下手中的杯子,转头看向面前的女孩,“当然,徐青是我最好的朋友。”
萧禾点了点头,顺势坐到桌前,“好,那我就信你一次。”
女孩坐到桌前,和顾爻开始讲起了她和徐青的互相利用。
顾爻沉默良久,才抬头看向萧禾,“贺言深现在怎么样了?”
萧禾闻言摇了摇头,“不清楚,贺言深卷进了一起命案,明明应该是很好解决的一件事,不知道为什么被扣了这么久,好像是徐桑的动作。”
提到徐桑,萧禾抖了抖,深吸一口气,像是有些瘆得慌。
“我第一次见到能将对自己弟弟那么狠的人。”
顾爻垂了垂眸,起身,扬了扬手,“多谢,我先走了。”
萧禾有些着急,“顾学长也要替我保守秘密。”
顾爻翻上墙头,闻言侧眸,扬起一个恶劣的笑,“我又不是神,这么短时间,查不出来的。”
说完,也不等萧禾反应,就直接跳下墙头。
萧禾面色一僵,暗骂一声。
被耍了。
可同时,她看着那离开墙头的背影又有些期待。
期待着顾爻能破开这僵局。
***
太平巷33号。
顾爻深吸一口气,上前轻敲了一下门。
直觉告诉他,贺言深在这里。
门开了一条小缝,一道哑得不像话的嗓音传来,“最近不做生意,客人请回吧。”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顾爻蹙了蹙眉。可这声音他绝对不会认错。
“贺言深,是我。”
抵在门上的力道松了松,顾爻顺势进了门。
贺言深塌着脊背,满身的酒气冲得顾爻头疼。
见人还要往房内走,顾爻一把拽住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上次我离开之前,你们都还是好好的,不是吗?”
贺言深脚步一顿,偏头看向顾爻,那双眼红得可怕,密密麻麻的红血丝遍布在眼白上,就像是废弃的夏日水桶,在脏污的水底,遍布着深褐色的孑孓。
细细麻麻,看得人瘆得慌。
趁着顾爻失神的时候,贺言深一把甩开顾爻的手,抬手捂面,“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要看着他,看着阿青,娶,娶别人,可,可我还没办法,没办法……”
说到最后,贺言深的声音已然哽咽,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泪顺着眼眶滑落,哭得无声。
顾爻看着贺言深这般狼狈的模样,一时无言。
贺言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闸口,整个人蹲在地上,哭得一颤一颤的。
铁骨铮铮的汉子,现在倒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他没有再说什么,想到萧禾说的事情,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