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唤回了徐青的理智,他赶紧低下脑袋,错开和贺言深对视的目光。
萧禾松了口气,环顾一圈,打着圆场,“许是太高兴了,这杯子都给捏碎了。”
其他人也跟着打着哈哈。
“看来徐大少爷这是很难才抱得美人归啊。”
“是啊是啊。”
“赶快包扎一下吧,大喜的日子。”
萧禾点了点头,将人带出人群,“我先带他离开一下。”
徐青离开,整场就剩下贺言深最显眼,见人魂都被勾走了,顾爻赶紧一把将人拉回椅子上。
贺言深却像是丢了魂一般,双手无意识地交叠穿插着,是心烦意乱的表现。
顾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让贺言深自己冷静一下。
良久,萧禾才带着徐青重新出来。
一桌一桌地敬过酒,终于来到这一桌前。
徐青不敢抬头,他接过萧禾递过的酒,脸上扯出一抹苦笑,略过本该最先敬酒的顾爻,朝着贺言深道:“这两年,多谢贺探长的,照顾,敬你一杯。”
贺言深颤着指尖,看着眼前的人,脸上歪歪斜斜地贴上一个丑陋至极的笑,尝试了好几次才拿上桌上的酒杯,朝徐青举杯,“如今我已经不是探长了,这两年,也感谢徐少爷的帮忙,这杯酒敬你。”
隔着一个身位,同样的苦涩表情,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弯身,速度快到仿佛只是一个插曲,而后举杯,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夫妻对拜。”
轻得让风一吹就散了的两个声音,却真真切切地落入顾爻的耳中,他惊愕抬头,就见两人的动作一致到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已经将那酒一饮而尽。
贺言深只觉得这酒苦得慌,从舌根苦到心尖。
夫妻拜,交杯酒。
如此,也算得圆满了。
就当做是他自己的一场妄念吧。
他扯开唇角想要笑一笑,却僵得怎么都笑不出来,只能颓然放弃。
本来不想给他添晦气的。
贺言深垂了垂眸,徐青也别开眼。
一时无言。
萧禾只感觉心累,不知道这两个在干什么,只能认命地出来打圆场,脸上扬起一个笑,“一向能言善辩的贺探长今日是贪杯了吗?今日怎地醉得慌。”
贺言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终于是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是啊,今日醉了,”他偏头看向徐青,又看向萧禾,“那就祝二位,和和,美美,万事,顺遂。”
说到后面,贺言深哽了哽,赶紧将酒杯斟满,“我失态了,自罚一杯。”
没等萧禾说话,那杯酒就已经下肚。
徐家的酒是真的好啊,醇香醉人。
不然他怎么就停不下来呢?
倒在桌上前,贺言深还想伸手去够酒杯,却被一只手按下,“贺言深,累了,就睡一觉吧。”
意识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