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木门打开发出一阵轻响。
坐在床边的人闻声,有些紧张地揪起膝盖上的衣裳。
漂亮华丽的嫁衣在精致的手中带上一丝褶皱。
脚步声渐进,阎郁的心也不自觉有些飘飘然,晕晕乎乎的,眼前的人就拿起一旁的喜秤,挑起了那遮蔽视线的红盖头。
人比花娇。
这个词用在男人身上总归是不太合适的。
可看着眼前的人,那不经意间的一抬眸,颤着眼睫,尽是风情。
顾爻就感觉自己的魂被勾了个彻彻底底。
心甘情愿。
甘之如饴。
他将盖头放到一边,伸手牵住那双紧握的手,声音温柔,“阿郁,与我成婚,你可就是我顾家的人了,生生世世,都不能再反悔了。”
青年轻揉着那双精致漂亮的手,眼底却是不容拒绝的意味,燃着偏执的火,只要眼前的人拒绝,便会将他烧成灰烬。
阎郁抬头,对上那双有些渗人的目光,眼眸轻轻颤了颤,而后点了点头。
生生世世。
听起来真是一个好词啊。
先生啊,我永远也不会先离开你。
顾爻伸出指尖,忍不住碰了碰那双漂亮的狐狸眼。
卷长的睫毛颤了颤,清浅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顾爻笑了笑,倾身,在那漂亮的眸子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温柔而缱绻,珍视到了极点。
那眼睫颤得更厉害了些,却又舍不得偏开,享受这温柔的温存。
顾爻没有再说话,抓着那葱白的指尖,将人往床上一推。
那平日凶悍的人,此刻却格外娇弱无力,任由青年放肆施为。
顾爻看着这乖得没边的人,轻啧一声,挑起那张漂亮的脸蛋,“阎大少爷今日怎么这么乖啊?上次不还凶得很。”
青年微微偏头,因紧张而抓着鸳鸯喜被的手微微攥紧,他轻吸一口气,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建设。
顾爻饶有兴味地看着这漂亮的青年,那脸上飘着两朵红云,眼神怯怯,不像个执掌一方军权的铁血将帅,倒更像是只漂亮的雀,合该被他关在笼子里,咿咿呀呀唱着歌,向人求着喜欢。
他不算是什么好人,之前的人生中除了复仇也没什么想要抓住的东西。
可眼前这具躯壳里的灵魂,却跟了他这么久。
缘来合,缘去散。
他不是没想过放手的,是眼前这人一味地拽着他,既然他先纠缠自己的,那就别想再放开。
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但他顾爻认定的东西,就一定会拿到手里。
他不喜欢被人束缚,所以他在上一世选择了走向既定的结局。
可他同时和步韶栾又是同一种人,发现自己珍视的东西脱离掌控,就会不顾一切地抓住。
所以他选择报复,却并不怪“他”,毕竟他也是一样的人。
漂亮的青年等着顾爻的下一步动作, 顾爻盯着他笑了笑,却径直起身。
阎郁:?
半撑起身子,阎郁就看见顾爻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酒壶,朝阎郁轻轻晃了晃。
“交杯酒还是要喝的。”
阎郁一脸狐疑地看着面前兴致勃勃倒酒的青年,
这陈年的女儿红,先生真的可以吗?
张了张嘴,阎郁还是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这是为了让先生高兴些,才不是想看先生喝醉酒的模样呢。
绝对不是。
阎郁在心中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理由。
深吸一口气,接过了顾爻手上的酒杯,两只手交缠着,相视一笑,饮下了杯中的酒。
两人坐在床边,对视着,昏黄的灯光中,阎郁就看见那薄粉一路从顾爻的脖颈蔓延到耳根。
那本来清俊的面容迸发出一股蓬勃而出的生机,平日里温润精明的眸子也变得有些迷蒙,却仍然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
阎郁被这眼神盯得有些发怵,有些微微的心虚。
先生是不是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却还是僵持着,深吸一口气,阎郁正打算先开口,“先生……唔?”
阎郁惊愕地瞪大眼睛,茫然间,眼前的人却已经开始攻城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