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定要干干净净的。
下辈子也要和和美美的。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阴暗的地牢中,久久不息。
天光破晓,阎郁才带着满身的血腥气出来了,白副将等了一夜,递上了一条手帕。
阎郁垂着眸,仔细擦拭着手指上的血,黏腻又恶心。
让人厌恶透了。
怎么都擦不干净,让阎郁越发烦躁,气得他直接将手帕一扔。
“我回去洗个澡。”
这一身血,脏死了,可不能给先生见到。
看着阎郁匆匆离开的背影,白副将叹了口气。
今日是他的忌日,也就这么一天会在意形象了。
而那被抬出来的人,实在是让人有些生理不适,摆了摆手,赶紧让人抬走。
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简直就是一团烂肉和骨架。
想到刚刚看到的景象,白副将脸色白了白。
***
之后的日子,阎郁始终和共方保持着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每次战役获胜,也不过是讨要一两个人负责拷问。
对于军功,没有半分兴趣。
更准确来说,除了拷问那些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独来独往,除了对陈连客气点,对任何人都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也不是没有人给他拉过媒,每次有人介绍,他就会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家中已有妻子,贤良貌美,你们介绍的人,配和他比吗?”
将人堵了个哑口无言。
有人问为何从未见过他的妻子,阎郁就会捻一捻腕上的佛珠,“是我福薄,没能于他白头。”
后来被人传着传着,就变成了阎郁克妻。
他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或许他心底里就认为,这是对的。
不然,怎么两世都让阿爻不得善终。
陈连也不是没有劝过。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是真心将阎郁看做了自家人。
“你这又是何必呢?”
阎郁转着蝴蝶刀的手一顿,敛了敛眸,“陈叔也不必劝的,我与先生合了八字,换了合婚庚帖,还写了婚书,他入了我阎家祖坟,那这辈子,注定是要与我绑在一起的。”
陈连嗫嚅了一下,叹了口气,“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阎郁不欲多言,径直起身,“我亦然。”
好不容易将顾爻的名字与自己绑在一处,叫他如何能放手呢?
让他贪心一把。
就今生,只求今生。
陈连没有多言,只是起身从墙体暗格中取出一个盒子交予阎郁。
前几年他们撵得被迫动身离开此处,这个东西也没有来得及带走。
如今,也该交到最有资格拿着的人手上了。
“这是阿爻当年在这呆了几年写的东西,本该早早地交给你。”
阎郁一愣,看着眼前的铁盒,道了声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