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现在这个在母亲死了四个月后才巴巴上门,装得一副慈父模样的父亲,余燃择着菜,根本就不想理会他。
外婆被气到头晕心梗,蹒跚着步子,抄起扫把就要往他那人渣身上揍。
不过两下,先把自己气倒了。
余燃有时候发现啊,有钱是真的好啊。
有钱就能治好外婆的病,让外婆过上好日子。
看着这豪华的VIP病房,余燃紧抿着唇。
余陆国腆着张脸凑上前,他搓着手,“小燃,你回来,外婆就能好好治病了,爸爸给你办转学,还是回你之前上学的那个学校,好不好?”
他的脸上带着些讨好的笑,余燃垂着脑袋,却没有理他。
他搓着手在沉思。
小小的人早熟,权衡利弊,终究还是为了外婆妥协了。
余陆国脸上马上绽开笑,“好,小燃放心,爸爸一定会让他们治好外婆啊。”
说完,男人匆匆离去。
余燃看着他的背影,却清楚地知道,他只是在为了自己找回唯一的继承人而开心。
他这位离婚之前一年见不到几回的父亲,离婚后也没有过问过他们母子二人生活的父亲,是在期望什么呢?
期望他能和他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吗?
别做梦了。
他只会,报复他罢了。
小孩长得快,余燃的身高较大半年前已经抽条似的长高,他看着楼下开得如火的石榴花。
虽是五月,余燃却清楚知道,那是他失约的夏天。
再次见到陈昭,余燃也没想到会是这么抓马的情况。
余陆国一开始还想着掌控他,规划他的人生,余燃却不会惯着他,从来都是随心所欲,连话都懒得和他说一句。
余燃这么多年,一直也什么朋友,独来独往。
他不是没回过那个小村子,可那挨着的两座房子,却都已经是人去楼空。
后来他才知道,陈爷爷在他走后的第二年,在自己家里摔了一跤。
老人家不能摔,一摔就不行了。
他们这又是在村子边上,人就那样没了。
那满园漂亮的栀子花,也再没人去侍弄。
余燃再次看到是时候,往日漂亮整洁的小院,已经满是杂草。
世间又少了一个对他好的人,他也再没有陈昭的消息。
那天余燃是烦得很,余陆国一直想让他去读最好的私立学校,可余燃觉得自己的成绩够上最好的公立学校。
和人大吵一架,哦也不对,主要是余陆国无能狂怒罢了。
余陆国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他苦口婆心,“小燃啊,那学校师资力量好,条件又好,你何必去受苦呢?”
余燃牵了牵唇角,带出一个嘲讽的笑。
冷冰冰的目光看向眼前的中年男人。
到底是这学校好,还是因为这是余陆国控股的私立学校呢?
是他事情惹得太多,怕学校给他开除了吗?
还是想监控他,试图掌控他?
要不是他成绩好,按着余陆国这性子,怕是早就给他放弃了吧。
余燃就是踩在他的底线上蹦迪。
谁让他是他“唯一”的儿子呢。
余燃没心思再听余陆国这些虚伪的话语,将包往肩上一搭,撂下一句,“你管不了我。”
也不等余陆国反应,就背着包扬长而去。
余燃快步离开,将余陆国的骂声和砸东西的声响,全都抛在身后。
那是余燃第一次感谢自己的心血来潮。
想去看看自己未来学校的面貌。
要不然他也不会碰到那样狼狈的陈昭。
一如当年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