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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萧天的意识世界因为“教主”的影响，变得有些扭曲。
名为教主的阴影投射在他们脚下，管云鸿抬起头，看到了教主。
没有了少年神官的英气，喉咙处开了个孔洞，四周的肉块已经出现浸泡腐烂的颜色，额发下若隐若现的眼睛流淌着异常骇人。
他的身体被盘绕的远古巨兽纠缠着，任由那些生物架着他的身体，像是任由摆弄的傀儡。
他身边的巨兽伏下身体，喉间发出低沉的怒吼，口吐人言。
“凡人，你们，真的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吗？”
“你们。”管云鸿看着眼前盘踞的巨兽，多少觉得有些奇妙。
所谓的“教主”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人类与这些远古生物的意识融合的集合体，曾被认为是“教主”的少年，只不过是这些意识的主导者之一。
云层中的巨兽缓缓落下，鼻尖喷出烟雾，几乎将两人笼罩。
“我们，亘古，永生，凡人，渺小，短暂，冒犯，必死。”
他说的似乎是跟铭文同源的语言，只是因为虚弱，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
“所以，你们这些拥有永恒生命的家伙，是怎么被凡人灭掉的？”管云鸿疑惑。
她并不疑惑，她知道这些家伙是在她面前夸耀它们恒久的历史，吹嘘它们呼风唤雨的权能，期求她这样的凡人可以恐惧。
但历史事实就是，这些它们俯视的渺小凡人，剥下盘踞巨兽的鳞甲与皮毛，成为了这片土地新的主宰。
到头来，这些家伙也只剩下这些可以夸耀了。
她要害怕这些老东西什么呢？
另一条巨兽从云间钻出，“尔等，粗鄙，不敬，死……”
“宣判我的死刑之前，麻烦把你被切断的右脖子接好，看着像是落枕了，挺吓人的，但可能不是你想的那种吓人。”管云鸿提醒着。
龙群闭嘴。
荀萧天站在她身后，双手合十，为那几条龙默哀。
希望龙没事。
想威慑一个人，结果很不幸地发现自己的对手是个不受威胁甚至可能把自己呛住的小辣椒，实在是这几位倒霉。
发现威慑没有用，接下来才是最危险的。
他没多说话，只是靠近了她，站在她身后，等待着可能的危险降临。
管云鸿怼了两条龙后，继续抬头望天，一副“还有哪个要来领教”的表情，看向半空中的少年。
“‘教主’，你不说两句？”
半空中的少年张了张口，风从他喉咙中间的孔洞灌入，什么也没发出。
他的意识被杀了两次，几乎已经丧尽，现在所能发出的，只有最后的一点声音。
那声音很轻。
“动手吧……”
那个瞬间，荀萧天的意识世界扭曲得厉害，管云鸿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意识也开始受到影响。
“教主”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也开始随着周围的一切扭曲消散。
“现在。”管云鸿抬起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