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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没有犹豫，他盼着有一天天神降临，能由他将真相亲口说出，然后惩治那个高高在上数万年的人，已经很久很久了。
久到他能活到现在，全凭这股劲吊着。
他怕他一死，一切过往都将被埋葬。
“上一场仙魔大战，我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当时神族还没有关闭，仙族以神族为尊，两者相辅相成，唇亡齿寒。所以那场大战，神族也参与其中，风神，是其中之一。我有幸和风神并肩作战，原以为那场大战很快就会结束，却打的十分激烈，天上不断掉下仙族将士的尸体，我方杀红了眼，一向不好战的风神看见魔族将士就杀。”
说到这，他顿了顿，空洞无神的眼底陡然放射出异样的光芒。
“开始我和风神把背后交给对方，后来因为魔族的人越来越多，冲散了我们，我势单力薄，有了退缩之意，所以拼命往风神方向靠近。就在我隐隐看到希望时，看到风神受伤也继续抗敌时，一把剑从天边飞来。”他着重强调，“只是一把剑。”
泠音感觉剑有问题，能杀神的剑至少是神器。
不出所料，重华上仙双手紧紧抓着破碎的衣裳，眼眸发狠，情绪极度压抑激动，咬碎银牙般道：“那是弑神剑。”
这时就显得泠音孤陋寡闻了，想着回去一定要恶补知识，再看看之前收集到的记忆碎片能否提取重要信息。
她心里暗暗想着，表面波澜不惊。
“如果你只看到弑神剑，你如何确认，是谁拿弑神剑杀了风神？”
重华睁着猩红的眼睛，“因为我看到了。弑神剑的来历和作用不用我多说，但是一直以来，我印象中，不，仙族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弑神剑只有魔族人才能使用，所以风神死的时候，我就以为是魔尊杀了他。但大战过后，参与战争的神族全部死了，神族力量被削弱，不足以支撑通道开启，我才有了怀疑。”
这点泠音知晓，历来神仙打架，凡是神族参与的，战无不胜，且能最大程度降低仙族损失，除非有魔神参与。
可魔神已是上古传说，和她神女的身份一样久远，兴许早转世投胎了，哪里去找魔神？
而那次战争在没有魔神的情况下死了那么多神族，神族直接关闭，魔族也没讨到好处，最终最大受益者还是仙族。
关键点在弑神剑，如果弑神剑在魔族手中，一把杀神的剑怎能抵不过死伤巨大的仙族？
重华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扑出去的敏捷豹子，“我去找了仙尊，仙尊也参与进了大战，他直接和当时的魔尊交手，一定知晓内情。那是晚上，我一个人去的，广神殿万籁俱寂，冷冷清清。”
“停，广神殿不是九重天上的殿宇吗？仙尊那时住在九重天？”
说好的九重天是专为神女准备的呢？骗子。
“仙尊也不是一直住在那里，只是大战那段日子前后，尤其大战前一个月，他曾突然提出闭关。”
“仙尊闭关，还真是稀奇。”
重华上仙接着上一个话题说：“我到了广神殿，没看到一个人，本想在殿内等候，可是我发现殿内有怨气。仙族灵气滋养孕育花草树木，皆具有净化作用，万不会无端生出怨气，何况是九重天，灵气最充沛的地方？我当时心里害怕，看仙尊一直没回来，就打算先去瞧瞧。”
他深呼一口气，“之后我看到了风神的神魂，还有其他几位神族的神魂，他们没有意识，围绕在弑神剑周围。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缓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想跑，跑到殿门处又跑了回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切断了神魂和弑神剑的联系。一旦神魂被弑神剑吸收，他们就真的消失在天地间了。做完这一切，我马上离开，可能正是因为这个举动，我被仙尊盯上。开始只是试探，后来没有证据，我也装疯卖傻，他给我下了毒，让我日日受折磨，后来才知道，毒是药仙随手研制的，仙尊是拿我试毒，但没让药仙做解药，也没有解药。”
他指尖抚摸过木紫树的叶子，“幸好我住的地方有它，延缓了毒性爆发。跟随我的仙侍不忍我受苦，才时常去药仙府拿药。如此反复，终于等来了神女。”
原来风神真的不是战死，是被自己人害死的。
泠音缓了半天，说道：“你放心，我回来了，这件事交给我。可他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重华再抬头时，惨白的唇角流出黑色血液，“因为，只要我泄露这个秘密，我将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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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庭羽感受紫玉吊坠里的魔息，找到了泠音，边纳闷她来此处作甚，边朝那间屋子走去。
推开门，泠音背对他而立，正在收集一个人的神魂。
此人神魂破碎十分厉害，她不过收集四分之一，剩下的，眼睁睁看着它们如萤火虫般，消失于房间里。
他刚想问她，忽然感觉有人来了，来不及多说，带着泠音先离开。
下一秒，有人破门而入！
泠音被青庭羽带回九重天，她将重华破碎的神魂放入窥天镜中。
“师兄，你不是回去了吗？”她未发觉，她的声音此刻都是颤抖的。
青庭羽缓缓抱住她，“有些事和你确认。”
泠音睫毛一颤，先设置上结界，带他回到自己的寝殿，又层层设置阵法，才放心地松口气，“这回好了。”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心中有了七八分猜测，她又做了危险的事。
“我怀疑，宫无名和风神有关。”
……
两人在这边谈论，整个仙族却翻了天，仙尊三更半夜下令彻查整个仙族，搅的是鸡飞狗跳，神仙不宁。
“仙尊，发生了何事？”
“魔族入侵，重华上仙背叛仙族，已被本尊击杀，尔等务必守住仙族各个出口，本尊亲自前往九重天查探。”
仙尊发话，谁敢不听？一时间仙族进入战备状态，草木皆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