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怕夏智远六亲不认真供自己出来,一大早就拎着行李到村口这蹲拖拉机了。
谁知道,好死不死地竟让她碰到了也要去镇上的夏颖莹。
镇里的路上,车厢里的气氛相当微妙。
昨晚李光棍夜袭夏颖莹被反杀,和夏智远一起被押去公安局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村里,村民们跟夏颖莹八卦事发过程之际,时不时朝夏金芸投去饱含深意的眼神,直把夏金芸看得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忿忿地在心里骂了夏颖莹一遍又一遍。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夏金芸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拎着包裹匆匆离开了。
她姐夏金花早些年嫁给了镇上搪瓷厂的一个工人,平日里很少沾娘家,也就是逢年过节才偶尔回一趟,但每次都呆不久,基本上当天去当天就走了。
夏金芸以前没少和她姐抢东西,没什么姐妹情可言,她今天不打一声招呼就过来,也不知那边肯不肯收留她。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都这时候了,她姐敢不帮她,以后也别想回娘家了!
顺着记忆中的路拐了几个小巷子,总算看到搪瓷厂的大门了,夏金芸心头一喜,正要走过去,就被忽然出现的夏颖莹给拦了个正着。
夏颖莹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夏金芸,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躲到夏金花家就没事了?”
夏金芸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强装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闪开,好狗不挡道!”
说完就想直接硬冲过去。
她气势架得足,面容狰狞,大有要把人撞开的狠劲,但夏颖莹却丝毫不惧,下巴微抬,就这么气定神闲地站在那不动。
随着距离迅速缩短,夏金芸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心里不禁露出了几分怯意,正要改道擦肩而过,就被夏颖莹一把扯住衣襟,毫不客气地拖到了边上的胡同里。
没想到她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自己生拉硬扯,夏金芸惊得瞪大了眼珠,等回过魂来,立即用力挣扎起来,“夏颖莹,你个小贱人!你想对我干什么?快放……啊!!!”
话没说话,她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狠狠地推到了地上,膝盖被地上的碎石子擦的生疼。
她又气又恨,扬起脸就想破口大骂,结果一碰到夏颖莹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眸,霎时如鲠在喉,半个字都不敢吭了。
夏颖莹一步一步地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冷笑道:“夏金芸,李光棍的事你也有份参与的对吧?别以为侥幸逃过了这回就没事了,你从前百般羞辱欺压我的事,我全都记在脑子里呢!除非你有本事逃去天涯海角,否则,我一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夏金芸被她气势压得死死的,又不甘心这么败下阵来,咬牙切齿道:“你想怎么样!别以为有刘大强给你撑腰,我就怕了你!我夏金芸也不是吓大的!”
“你要真不怕,你跑去你姐家干什么呢?”
夏颖莹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搪瓷厂招牌,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夏金芸,认怂不丢人,嘴硬才最可笑!有本事你就赖在你姐这边别回村了,反正你们一家子的名声都臭完了,回去也是给人当笑料的份!”
夏金芸气得浑身颤抖,偏偏又无以反驳。
在夏颖莹闹着断亲分家前,她家在村里的名声确实不咋的。
她爹是个癞痞混子,娘好吃懒做十几年不上工,奶奶尖酸刻薄兼凶狠蛮横,谁见了他们家都得退避三舍。
后来被夏颖莹那一闹,老夏家苛待烈士遗孤的传闻一飘出来,她家就更不受待见了。
现在又添了他哥这事,别说他哥和王家的婚事悬了,就连她和王永富的婚约都变得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