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材高瘦,穿着一身黑袍,还带着帷帽,无法看清面容和年龄。
阿强给来人介绍了李雨微是紫薇堂的堂主,他起身行礼,但并未解下帷帽。
“见过李大师,老夫是一名书院先生,子不语怪力乱神,不方便被人看到求助玄学,才戴了帷帽,实在抱歉。”
李雨微笑笑:“不碍事,先生请坐,请问是发生了什么怪异的事吗?”
从声音上判断,他应该年约六十岁。既然他戴着帽子,那也不方便喝茶,她便没有沏茶。
老先生叹了一口气,把书院中的怪事说来。
原来,今年春季开学之后,他们书院里常有学子在课堂上打瞌睡,罚站时,站着也能睡着。
书院先生们一开始以为是春困,但这种情况日益增多,便留了心。
经过分析后发现,上课犯困的都是留宿的学子,走读的学子没有这种现象。
先生叫来经常打瞌睡的学子问话,均说夜里做噩梦,睡不好。
大多数人都睡不好,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一个先生自告奋勇住到了学子的斋舍中。
第一夜,他没有什么感觉,斋舍的夜晚很安静,没有异常的问题。
第二夜,他照常躺下不久后就入睡了,早上醒来,莫名感觉梦境中失去了什么。但记不清,说不上来。
第三夜,他有些忐忑,不过一天的劳累让他很快入睡了。醒来后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心情低落。
第四夜,他做梦了,梦到自己读了一整夜的书,读得好累。
接下来的几个夜晚,他都做了同样的梦,不是整夜读书读到喉咙冒烟,就是写文章写得手臂酸痛,手指发抖。
自然,他也跟那些上课打瞌睡的学子一样,白日里总是无精打采。
学子的家长也留意到这个问题,家长们使出浑身解数,不过谁都没办法改变这个问题,只要在斋舍里住宿,都会陷入噩梦之中。
所以如今书院的斋舍里已经没几个人在住了,有条件的都在外面租宅子居住,改为走读了。
奇怪的是,这些学子虽然上课打瞌睡,但是学业却突飞猛进,简直是倒背如流,下笔如有神助。
李雨微听完,笑道:“那个亲自住到斋舍的先生就是你本人吧?”
“呃,正是,老夫回家过夜就没有这种问题了。但贫困的学子没办法,只能住在斋舍,老夫很愁,听闻李大师能解世间难解之惑,特地前来请教。”
“老先生,那你既然相信这梦有古怪,而玄术师能解,为何不以真容示人?世人的议论重要吗?”
老先生怔了片刻,解开帷帽,露出了真容,尴尬地说:“是老夫迂腐了。”
李雨微看向他的面容,只见他满脸疲惫,双眼布满血丝,眼窝深陷,嘴唇苍白,微微颤抖着,透露出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眼神迷茫而空洞,脊梁略微弯曲,整个人显得苍老而无力。
“老先生,看来,这噬梦怪比你描述的要厉害,你看你都被折磨得面容枯槁了。年轻的学子也是这个状态吗?”
老先生点点头,有些嗫嚅。
“年轻人阳气足,倒是比老夫好一些,不过也被折腾得不轻。李大师,你刚才说,是噬梦怪在作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