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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像本没结局的小说
而我像不愿放下书本的读者
期待着你更新的段落
有没关于我
你却淡漠了我这个角色
——《读者》
你是我未写完的小说
是我精心添加的段落
是我不能淡漠的角色
是我最忠诚的读者
——张凡的情书
“晓北,张凡去世了。”文静打电话来说。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下把我打懵了,尘封的回忆又涌了上来。
他这么身强体壮的小伙,怎么会和“死”这个字挂钩。
我回道:“别乱开玩笑,他依然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她说:“真的,晓北。我这次出差,正好路过他老家,我本打算当个路人,一声不响的过路。可是,我越想越替你生气,打算去问问他。我走进一看,天啊,墙上挂着他的黑白照片。”
我一时喘不过气来,这个消息我无论怎样都无法接受,我必须亲眼看看。
挂了电话,随便收拾了点行李,买了最快的航班,巴不得立马飞到张凡的身边,然后大骂:“你他妈都分手几年了,还想骗我为你再哭一次吗?”
当然,这是我最想要的结果,宁愿是他在骗我,也不宁愿是他消失的现实。
我第一次觉得飞机飞得慢,要是能用火箭当交通工具,那才能安慰我的紧迫的心情。
经过漫长的煎熬,我终于到了他住的城市。街上的行人屈指可数,实在看不出一个城市应有的活气。流浪狗还在翻着垃圾桶,狂风还在吹着广告布,一股子萧索,凄凉的感觉。
我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慢慢寻找他的住所,一时间,记忆涌上了心头。
两年前,他拉着我的手,转遍了大街小巷,吃遍了当地各种特色小吃。在最高的山顶拥抱风,在最安静的小楼上看月,在最美的地方说情话。
“张凡,你知道你给我写了多少封情书吗?”我问他。
“答不出来会怎样?”他有些胆怯的说。
“那罚你永远都在我身边,不许离开我。”我说。
他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想离开我?”我情绪开始低落。
他看我脸色不对,着急说道:“我当然记得,一共九十八封情书,我买了九十九张明星片,我那还剩一张。”
我转愁为喜,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你最后一封情书?”
“嗯……”他摸了摸他的小胡子,好像在思考。
“向你求婚的时候!”他坚定的说。
“那一要很感人,不然我可不答应。”我说。
“肯定很感人,是世界上最感人的情书。”他忽悠我说。
我可不相信以他这脑子能写出什么感人的情书,他之前给我的情书上可没有一句像样的情话,写得最多的:明天我给你带早餐,记得起早点。
这哪是什么情书啊,就是留言纸嘛。
“你说人死后是不是会变成星星啊,他们好多人都这么说。”我说道。
“变成星星有什么好的,太远了,看不见人间。”他摸着我头说。
“为什么要看见人间?”我问。
“我有预感,我比你先死,我想要看着你。”他说道。
“我呸,你说这是什么话!再乱说我可不陪你见父母了。”我威胁道。
“嘿嘿,和你开玩笑的。”他说。
“嘿嘿,和你开玩笑的。”这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是啊,张凡,你一定在和我开玩笑。
就快到他家了,我非常紧张,像知道快递里面是什么,但是还是迫不及待的去拆开。
张凡,你一定和我开玩笑呢。
我推开他家的大门,看见了他的黑白照片,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还是那亲切的微笑,只是颜色变成了黑白色。
他母亲正在角落往锅里下着面条。
我擦干眼泪,努力使自己看上去还像个人。
我实在无法掩饰自己那血红的眼睛,无法掩饰内心的痛苦,那活生生的人儿,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阿姨,你还好吧?我是晓北,我来过你家的,和……和……张凡一起。”我带着丝哭腔说。
“晓北?你……怎么来了?”阿姨迅速把眼泪擦了,强挤出一丝笑容。
阿姨脸色憔悴了很多,老了十多岁,我知道,张凡的离开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握住了她犹如冰块的手。我还没说话,阿姨就和我说了张凡的情况。
“你和张凡的事我都清楚,这孩子重情重义,和你分手也是逼不得已。而且,他还要比你痛苦,你不知道,为了这个决定,他几个晚上都不曾合上眼。”阿姨说。
“他得了肺癌,听医生说我们当地得肺癌的概率挺大的,只是他明明还那么年轻,怎么就......”
天啊,这就是他和我分手的原因?
“他是这样说:‘我的生命已经是倒计时了,我不能拖累晓北。’我也尊重他的决定,你看你还这么年轻,你可以有更美好的未来。”阿姨说。
“阿姨,你知道和他分手我是多痛苦吗?我不在乎他还有多长时间,只要能守在他身旁,我也是幸福的。我不在意什么未来,我只期待能和他过好每一天。”我哭着说。
“可他连让我陪他最后时光的机会都不曾留给我,不曾问过我的选择,就替我做了决定……”我哭着说。
“你是个好姑娘,我知道,张凡也知道。你这么说,我相信张凡也会很高兴的,他没看错人。”阿姨替我擦眼泪,安慰的说。
“你知道吗,在医院里,他的床上到处贴的是你的照片,看得最多的就是你住的方向。他会打电话问他的朋友关于你的情况,问你最近是什么状态。”
阿姨接着说。“他会失眠,会在深夜看你的照片。回忆你的时候,他会莫名的笑。想到以后,他会莫名的哭。他总和我说,欠你一封情书。”
“他去世的前一天晚上,拔掉氧气瓶,强忍着疼痛,艰难的给你写信。每写一个字,我都能看到他那痛苦的神色。他说‘别和任何人说我的事,就让我安静的离开。特别是晓北。’”阿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