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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城东的将士大呼声,数骑从城东驰来,齐声喊叫:“王柱国已登城头!”
城下高延霸、刘十善的部曲闻得,无不振奋,亦随之呐喊。
喊声传到城头,高延霸闻之色变,大怒不已,拼了性命,亲自犯险,不料竟还是被王君廓与他几乎不分先后,登上城头!——要知,王君廓部可是佯攻,这叫他脸面何存?打起双鞭,拣眼前的守卒出气,但见他挥鞭如风,守卒触者即倒,血溅城墙,晕染深夜。
先登的城头不要紧。
登上城是一回事,要紧的是能不能一鼓作气,既稳住阵脚,又扩大战果,夺下城门。
高延霸大步向前,将围拢过来的数十守卒,打得四散奔逃,血肉横飞,呼叱连声,喝令从他登上城头的精卒们以“火”为单位,组以锐阵,抢占北城头上的各处要害,接应后续援军。
火光映照下,一个又一个的其部甲士跃上城头,应着他的号令,迅速列阵,俱以短兵,与敌相搏,刀光锏影间,敌我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高延霸好个勇悍,接连击杀数名守军的队率、校尉,他的个头比守卒们普遍高出一头多,身如巨塔,奔如熊虎,每挥一鞭,便带起一阵血雨。却是北城墙上的守卒将士,无一人是他一合之将,硬生生被他冲到了下城的坡口!
“入你娘!识得你家老公的威名了么?”高延霸越战越勇,所过之处,守卒无不辟易。
十余个杀过来的其部兵卒,紧随从着他,沿着坡面一路杀下去,直冲到了北城门内。门洞内外,约有百十守卒。高延霸挥鞭奋击,声如雷霆,守卒为首的是个团校尉,慌忙迎战,被他一鞭打中肩膀,肩骨碎裂,身一趔趄,高延霸另一鞭跟上,端端正正打在了这校尉头上。
再有兜鍪,也是无用,这校尉当场毙命。
剩下守卒见状,心胆俱裂,谁还敢再来抵挡?争相弃械逃窜。高延霸趁势杀入门洞,到城门下,取走门闩,猛力一推,城门轰然洞开。一个庞然大物,顶着他的脸撞来。亏得他反应敏捷,及时闪开。却这物是外头在撞城门的撞车。高延霸骂道:“撞你娘的车!城门本公已开!”
推撞车的士卒见状,忙收力退后,城外部曲见城门大开,欢声雷动,如潮水般涌入。
高延霸早已浑身浴血,铠甲上插了三二十支断箭,及有碎肉、脑浆溅粘,他倒提双鞭,出了城门,立於门侧,先朝西边张了眼,见西边刘十善部尚未得以登上城头,接着往东边望了眼,隔着城墙的转角,他瞧不见城东的情况,唯见火光隐现,然侧耳听城东动静,料王君廓定还没夺下城门,遂舌绽春雷,大呼叫道:“城头谁人登不得?先破城者谁人?本公高延霸在此!”
涌入城中的其部兵士们随声大叫:“破城者,高老公!高老公在此!高老公在此!”
捷报传到城东护城河外,刘黑闼中军旗下。
刘黑闼提着的心,才算放下,面露喜色,叹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高老公真狠将也!不愧大王尝赋诗称赞他与沐阳,果然‘谁能横刀立马,唯我高二将军’!”赞叹罢了,下令待命的罗艺、高开道等部,除留下部分,接着趁机攻打东城,主力俱往北城进城。
——乃是为迷惑李仲文,造成东城门是主攻方向的假象,刘黑闼将本部和罗艺、高开道等部都留在了东城外,虚张声势。被他派去北城外的只高延霸、刘十善两部之精卒。
罗艺、高开道接令,便率部离阵,急往北城不提。刘黑闼身边几员将校急不可耐,请战说道:“将军,怎不令俺们进城?”这几员将校,皆是刘黑闼本部的大将。刘黑闼摆手说道:“前时上党诸战,尔等俱已所获甚丰,今番且让罗、高两部得些功劳。”
虽然刘黑闼此攻霍邑,佯攻、主攻这块儿,确是因王君廓的指责他,动了气,欲借此战,压一压王君廓,但他身为李善道帐下现今第一的方面之将,必须得说,在服众上还是自有手段。
这几员将校尽管有所不甘,眼馋战功和进城后的抢掠收获,然刘黑闼治军,一方面宽仁容众,恩结於士卒,一方面严明有度,令行禁止,他们心服口服,故亦不敢多言,只得遵令。
……
天亮时分,入城的各部先后来报,城中的重要据点,悉已占据。
但霍邑城内的守卒不少,三四千众,仍有负隅顽抗者,巷战激烈,杂乱的喊杀声、居民的哭喊声,城外可闻。不过,既然已经被汉军杀进了城中,这些守卒的抵抗也只是徒劳,城中之定是早晚之事了。刘黑闼因不再将城内的战事放在心上,转而下了望楼,到临时搭设的帐中,下达新的军令,召高延霸、刘十善、王君廓、罗艺、高开道、独孤神秀诸将尽来议事。
独孤神秀部是骑兵,所以他与其部没有参与此次攻城。
等得诸将齐聚帐中,刘黑闼起身,将高延霸扶起,又请王君廓也站起,与诸将说道:“今日破城,所以一夜之间,即克此坚城,上因大王运筹帷幄,李仲文掉以轻心,我部才能奇袭得手,下赖公等奋力拼杀,方有此胜。今战之功,首功高老公也,王将军亦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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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艺、高开道都是勇将,却今日此战,高延霸的功劳是大家有目共睹,短短不到两个时辰,他就攻上了城头,打开了城门,这等勇武,他俩自问之,恐怕亦有所不及,因对刘黑闼的赞扬心悦诚服,各点头称是,俱道:“高将军神勇、王将军敢战,我等佩服。”
高延霸昂首挺胸,睥睨诸将,满面得色,口中故作谦虚:“一座小小霍邑,称不得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