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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恩纳表情一惊，随后又迅速掩饰过去。
只是这细微的变动没能逃过托兰的眼睛。
托兰双手抱怀，跟一只大黑耗子似的蹿到玛恩纳身边，用肩膀拱了拱他：
“玛恩纳老爷，舍不得我？”
“闭嘴！”
玛恩纳难得爆了句粗口。
随后他控制住情绪，扭头看向窗外，漫不经心道：
“你做了什么离谱的事情，竟然招惹到齐言？”
托兰揉了揉鼻子，干笑道：“一时口嗨，把他妹妹得罪了。”
玛恩纳：“……”
面对玛恩纳的沉默，托兰这个‘死到临头’的家伙反倒更活泼。
他在玛恩纳心爱的地毯上蹭了蹭鞋底，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这几天我在这座城市中到处惹事，到处被人追着揍，虽然狼狈，但还是发现了很多不一样，还记得咱们年轻时，一同回到大骑士领所见的那副场景吗？
难民和穷人们在城市外搭建起了连绵百里的营地，夜晚的篝火照亮着无家可归者的面孔。
感染者、强盗、农民、工人，甚至是投门无路的骑士贵族。那是一个悲剧的杂烩。
啼哭声和叫骂声混杂在一起，有人在身旁被抢劫杀害，他们只是挪挪身子，让自己睡得更安稳些。”
玛恩纳闭上眼，一言不发。
托兰对此早有预料，他只是继续唠叨着：
“我知道你没忘，我知道的，你……只是愤怒太久了，感到失望。
你有你的顾虑，你不是孤家寡人，我才是。”
托兰也看向窗外，看着在风中摇曳的草丛，轻笑道：
“这座城市越来越繁华，每天都在改变，每天都有新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但有些东西从来没有改变过。
齐言在这座城市中是那样的自由，戏耍着无胄盟的人，故意撩拨那些商人的心弦，但他似乎和我调查中的行事风格有些不同了。
他做了很多事，但唯独没有尝试改变这座城市。”
玛恩纳耐心渐渐被婆婆妈妈的托兰消耗殆尽。
他不耐烦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这些天以红松骑士团为首的感染者行动渐渐触犯到联合会的底线，无胄盟还是准备行动了，不是从齐言那领到的命令，而是从联合会那边。”
托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放在窗台上：“耀骑士与烛骑士对决开始时，无胄盟将会清洗感染者们的老巢，坐标写在这张纸上。”
玛恩纳面无表情：“感染者骑士，与我何干？”
托兰早有准备，将自己调查的结果和盘托出：
“感染者骑士虽然狼狈，但哪怕这座城市让他们像角斗士一样没命厮杀，也比乌萨斯好多了。
可这座城市并不是只有感染者骑士，那些因建设城市而感染的工人，无力躲避天灾而感染的农民，还有挣扎着想要成为骑士的求生者呢？
他们都生活在零号地块。”
见玛恩纳没有反应，托兰再次加料：“如今罗德岛就在这座城市中，你猜以罗德岛的行事风格，他们会不会主动卷入这些事情？
如果罗德岛走到联合会的对立面，你猜与他们关系密切的耀骑士是否会受影响？
尽管耀骑士与罗德岛默契地没有任何联系。”
“……不用威胁我。”玛恩纳声音平静，“说了这么多，你又准备怎么做？”
托兰哈哈一笑，自我调侃道：
“齐言除了让我多见见你，也告诉过我，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就抓紧去完成吧。
此事过后，可能用不到齐言亲自来收我这条贱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