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欣忽而意识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她神色忽而严峻，直勾勾地盯着阿南看了好一会儿，问道：“魏挽歌一直把你带在身边吗？”
阿南乖巧点头：“是的，少爷希望能通过我联系上您。”
挽欣：“……”
很好。
他现在做到了。
但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拯救一下：“你过来前……魏挽歌不在你身边吧？”
阿南接收到了挽欣恳求的目光，但作为傀儡不能对主人说谎，他只能眨着爱莫能助的眸子，纠结着敲碎了挽欣的幻想：“不，夫人，少爷刚刚就在我身边。”
“……”
·
视野边缘的人突然消失，魏挽歌浏览页面的动作蓦地顿住。
他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扭头向旁边看去。
那里原本应该有一个人安静的侍立在那，脸上永远带着温和而疏离的微笑。
就像个设定精密的机器人一样。
没有人能使唤阿南，就连他也只是因为挽欣的缘故才能行使“少爷”的权利。
九年的时间，足够魏挽歌看清阿南身上的怪异之处。
哪有人九年过去容颜不变的？
更何况还是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年纪，他自己都从三头身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阿南却一如初见。
这么多年，魏挽歌从没见有什么东西能掳走阿南过，一如他兢兢业业地扮演着管家的角色没人能破坏分毫。
他永远固执而忠诚地执行着主人的命令。
“她回来了？”房间里没人，魏挽歌像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几秒后，一个略显低沉的成年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嗯。”
这次他再没顾左右而言他，利落的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问了九年的话终于得到了想要的回复，魏挽歌却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等了九年，从五岁的稚儿到如今的少年，从幼小的束手无策到如今的独当一面。
最初的七年过去，他再不奢望于挽欣会自己回来，也不再苦苦维持虚伪的假象。
既然一个两个都不肯告诉他答案，那他就自己去找。
上穷碧落下黄泉，天涯海角，他总能一一走过。
但这些都是作为一个小学生甚至是中学生难以办到的事，学校束缚了他的脚步。
他需要打破常规，又要在挽欣归来时能有个交代。
魏挽歌用了两年的时间，一步完成了旁人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走完的历程。
也不能算两年吧，从挽欣消失的第二年开始，他就已经在为此做准备了。
卖萌装傻固然好，但不能真傻。
“她在哪？”不知过了多久，魏挽歌垂眸问道。
他表情一直淡淡的，像是并未因此过多牵动情绪，又或者只是习惯了将一切掩饰在平静之下。
手链里的傅淮感应了一下：“c市。”
魏挽歌起身向外走去。
“等等。”
魏挽歌停下了脚步。
傅淮感受着从契约另一头传来的信息，眼皮跳了跳：“她过来了。”
魏挽歌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现在到楼下了。”这下不用再靠契约感应了，傅淮能清晰的感受到下方飘来的威压。
这是挽欣在向他昭示着自己的到来。
向他，也是向魏挽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