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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就有许多人告诉过我,我有一副极好的皮囊。我问她们,有多好?”
她们说,足以嫁给天底下有权有势的男子,安享富贵。
“我坐在乡下漏雨的屋檐下,便想,如果能变成出身名门的淑女,嫁进钟鸣鼎食那样的人家,享尽一生富贵,那该多好?”
窗户被猛烈的狂风忽地拍开,灌进了一股冰冷彻骨的寒风,满屋弥漫着的血腥味被冲散开来,里面横七竖八地倒下了几个盛妆华服的年轻女子,她们都是谋反逆贼三皇子的妃子,就在今日,她们或饮鸩、或自刎、或自缢,结束了短暂的芳华。
屋中只剩下一个女子还活着了,她举起斟了毒酒的酒杯,旁若无人地说道:“后来,我竟然真到了京师,只不过上天给我开了个大玩笑,空给了我一副美貌,却让我在下九流的地方长大,没养出那一身世家淑女的气度和眼界,偏偏又给我了一颗不该有的妄心。”
浅浅娥眉轻扫,明眸微阖,姜霓裳一张娇靥,灼若芙蕖,乌发如瀑,容貌绝世。
眼尾天生晕染了一抹红色,自是一股浑然天成的我见犹怜,又因着这些年来养尊处优、身在高位,养出了几分少有的高贵端庄。
顾盼之间,便能迷惑任何人的心魄。
姜瑶光在大门口静立良久,听着她那渺似尘烟的声音,想起她不加掩饰的野心和贪图富贵的一生,忽然便有些怅然若失。
竟有一种怜悯从心头生起。
她们都知道,她今日难逃一死了。
姜霓裳忽然笑了一下,道:“今日这般下场,我不后悔,我就是喜欢过富贵逼人的日子。”
小时候,她被田庄的农妇养大,不知自己身世,在动辄打骂的环境中长大,见多了养母因为银子和养父歇斯底里,那时,只有养母口中的锦绣富贵能让她想要活下去。
她记忆里的养母,是一个时常蜷缩着身子承受养父拳脚的瘦弱女人。
养母说,女人都是这样的,嫁给谁都一样,贫贱夫妻百事哀,如果养父有银子,就不会这样。
姜瑶光皱了皱眉,抬眸看向她:“李墨生死未卜,你改嫁他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坏事做尽,设计让他膝下唯一子嗣沾赌,你可知,李墨几乎与那孩子斩断父子之情?”
姜霓裳心中一阵酸涩,带了点质问的语气,道:“长姐,究竟李墨是你的亲人,我是你的亲人?”
姜瑶光沉默不言。
一直以来,她心里有些对这个亲妹妹喜欢不上来,心术不端,偏又生了一张让所有人都会相信她不是坏人的脸。
姜霓裳最后问道:“你今日来,不是为了来看笑话吧。”
姜瑶光这才记起来了,她从袖中抽出一张身契,道:“走吧,李墨还是念了旧情的,他求陛下免去了你的死罪。”
姜霓裳的身体颤抖起来。
她想起了和李墨成婚之后,她这个李夫人可以说是形同摆设,后来京城传来战败的消息,她便在他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自请下堂,转头便进了王府。此后数年,虽宠爱不衰,但却一直未能有过身孕,三皇子不悦,便设计毁了李墨孩子的人生。
李墨之子害自己不能生育,也因为自己毁掉了一生。
两清了。
姜霓裳轻轻眨了眨眼,浓密上翘的眼睫在眼帘下投落一片淡淡的阴影,让她此刻的神情带上了几分世事无常变幻莫测的苍凉。
匕首就在眼前。
她轻轻将其拔/出,寒光闪烁的刀面,倒映着她的黑如点漆的瞳孔和眼尾的一颗小痣。
姜霓裳向窗外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已经停了,天穹如洗。
和煦的日光从纱窗里透出来,照进着灰蒙蒙的正堂的窗内,投出一道明亮的光线。
她呢喃了一句:“总有一死,何必求他。”
“不要——”
伴随着女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大叫,冰冷利刃,一晃而过,划过了她修长白皙的玉颈。
……
很长的一段噩梦,梦里的一世因果全都混沌,唯有刀锋过颈时的感觉,清晰至极。
真疼。
姜霓裳想,早知道,就该选鸩酒的。
“差不多也该消气了吧,你难道真要等到妹夫亲自来接你不成?他要是一直都不来呢?”
梦里好像有人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什么,让她忍不住想要醒来听个清楚,于是她用力地坐起身,睁开了眼睛。
然而这一看却是吓着了。
她躺在屋子最里面的床上,面前站着一个年纪略大些的妇人和一个年轻妇人。
她们分别是自己的母亲孟夫人和长姐姜瑶光。
这场景,不由得让她想起自刎前见到的姜瑶光,自己怎么又看到了她,难道是自己还没有死吗?
接着,她环顾四周,这里怎么也不是自己临死前待着的王府,她一下清醒过来,问:“我这是在哪儿?”
姜瑶光见她终于不装睡了,脸色缓了缓,说:“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梳洗,等会儿和李家的人一起回去吧。”
“回去?”
姜霓裳双眸失神,身子直直地躺在床上摸自己的脸。皮肉真实牵动的感觉,她已经好久未曾体验过了。许久后姜霓裳才反应过来,她好像重生了。
脑海中尘封的记忆一点点地清晰。
姜霓裳是姜家的小女儿,但从小不在姜家长大。因为母亲当年生下她时,伤了根本,不可能再有孕了,可姜母不能没有嫡子傍身,于是她就调换了陪嫁媳妇的孩子。
养母的丈夫好赌,偏偏家里又没有值钱的东西。有一回,赌坊里的人来村里找到她们,说要一百两银子,否则砍掉养父的两只手。养母无法,去了姜家,求孟夫人,孟夫人闭门不见。养母别无他法,就把她卖给了青楼养女儿的鸨母,十年过去,直到养母临死,才告诉了姜家。
然后她就回到了姜家,过了一段姜府千金的好日子,又借着姜家的门第,她一场不落地去了临安城每家贵女的宴会,此后,姜家三姑娘的容貌远名江南,姜家的门槛都要被上门求娶的人踩破。
后来好景不长,姜家获罪抄家了,自己也就听从父亲安排嫁进了京师。
婚后刚开始和李墨还算亲近,于是就逼问李墨的外室子母亲是谁,李墨不愿告知,于是她就回了娘家,要给李墨点“颜色”看看。
现在,正是自己和李墨闹矛盾的第五天。
今天,李家也终于想起来接她回去了。
见她还在磨蹭,姜瑶光蹙了蹙眉,不耐烦地道:“好了,三妹妹,现在有个台阶下,你就赶紧下来吧,否则你想如何?真要在家里待下去?”
好歹是居过高位的人,姜霓裳听她饱含嘲讽低地跟自己说话,完全下意识地一巴掌朝她脸上甩去。
“啪!”
这一声响亮得很,甚至惊动了外头的丫鬟。
姜瑶光不可思议地瞪大了一双眼睛,尖厉大叫:“你敢打我?”她一个箭步冲上来,要打姜霓裳。
姜霓裳闪开身子,说道:“打的就是你!我回自己家住,你天天撵我出去,我就打你,怎么了?”
孟氏看着两姐妹就要打起来,忙拉开姜瑶光。
她不理解为什么姜瑶光把姜家变成这样的原因都算到自己头上,但不妨碍她厌恶姜瑶光已久。
手心的震痛,让姜霓裳缓过神来,自己真的不是在梦中。直到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姜家,已经住了好几天了。
所以回姜家,是因为是她问李墨,想要知道孩子是和何人生的,他只字不说。
后来好不容易自己不去介意这些,去准备和他孕育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结果,李墨一个月回来一次,就连那事也是要自己主动。
忍无可忍,她便寻了个理由回了姜家。
走之前,自己是让丫鬟代自己传话的,说除非李墨亲自来接自己,否则自己便不会再回去。
可惜前世的她怎么会想到,若是李墨真的不来接自己,自己在姜家又该如何自处?回夫家的话在下人面前还有何脸面?
明明李墨花上一个时辰来一趟,就能哄好自己的事情,他都做不到,或者说,不愿意做。
两世为人,霓裳都替在夫君心中这般地位的自己觉得委屈。
霓裳闷闷坐了半晌,那口气还是不顺。
她让自己恢复冷静,开始权衡这门婚事。
抛开李墨不疼爱她这桩,这位丈夫出将入相,能文能武,对外能让瞧不起她的人恨得牙痒痒,对内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庭,算得上一位称职的合伙。
但是,他不爱自己。
想到这,霓裳眼中露出了点点要强,她再也不要做攀附在任何人身上的菟丝花了,
如此发泄地想了一通,豁然开朗。
前几天事情闹得有些大,跟着她从李家来的心腹均心有不安,又担心她倔下去,各个心急如焚。
姜霓裳只有两个陪嫁丫鬟,夏安和胭脂。
孟夫人和姜瑶光临走时,吩咐平日最会夏安留着伺候姜霓裳。
夏安偷偷躲在外间擦拭茶具,时不时往内室瞥上一眼,眼见姜霓裳脸色好看了,她也由不得舒展了眉头,连忙净了净手,高高兴兴进来了。
“姑娘,时辰不早了,奴婢伺候您起床梳洗吧。”她拿起一把檀木梳,“姑爷亲信亲自带人来接的,姑爷是个大忙人,一定是有事没能走开。”
姜霓裳应了一声笑,便不再说话。
夏安手巧给她梳头,胭脂从耳室翻来几身夏衣,问姜霓裳穿哪身?
姜霓裳随意瞄一眼,不是褙子便是对襟长衫,都是稳重端庄的款式:“我记得不是今天不是新做了一身水红的襦裙吗?就那件吧。”
又让夏安给她梳个简单的发式,自个儿挑拣了一支珠簪。
前世孟夫人说她身上有风尘气,叫她穿衣打扮都往端庄端庄在端庄上靠。姜霓裳冷笑过后,端看着镜中清雅大方淑女气度的自己,哪里还有半丝前世孟夫人所嫌的风尘气?
不一会儿春颜拿来衣裳给她换上,大约是这条襦裙新做不久,完完全全是贴着姜霓裳身条做的。轻若云雾的衣裳裹在姜霓裳身上,把她的薄薄脊背、纤细腰肢一览无余地勾勒了出来。那样瘦,全身的肉似乎都长到胸口和后臀去了,只有这里是鼓鼓的,丰满的。
瞟了一眼姜霓裳鼓鼓囊囊的胸脯,这纤与秾的强烈反差,让两个未嫁人的丫鬟齐齐羞红了脸。
姜霓裳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不好好打扮自己实在有负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