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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浩怎么也想不到,在他昏迷不醒的这五天里,郭芙兰竟然会一直待在酒楼的三楼,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他。这五天里,他就像一个失去意识的木偶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所有的拉车、换衣、擦汗、包伤口、换药等事情,都是由白鹤真人来完成的。
尽管如此,程景浩依然觉得是爱的魔力,要不是自家婆娘爱他,就不会把他从死的边沿拉回来,就不会痛扁那些道士与和尚为他出这口恶气。就算她静静地待在三楼,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有时候,她会轻轻地抚摸一下他的额头,或者帮他整理一下被子。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让程景浩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臭婆娘嘴上不会说,但就是爱他爱得不得了,没有旁人比得上他。
程景浩看着郭芙兰,心中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女子,竟然会如此深情地替他出一口恶气后还守护着他。而他自己,除了凡尘金银珠宝外又何曾给过她什么呢?就算让他把心挖出来给她,他也心甘情愿。
就在这时,一边低着头看着地面的白鹤真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白鹤真人心中暗骂,这对“狗男女”,真是让他恨得牙痒痒。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妖女会对这个混帐小子如此死心塌地,而这个混账小子又为什么会对这个妖女如此情深意重,不是祸害不聚头。
然而,每当他刚刚想起一些什么方式杀死他们俩时,郭芙兰那如刀般锐利的目光就会立刻射过来,仿佛能够看穿他的心思一般。这让白鹤真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的恨意却愈发强烈。
没法子,这确实是这个妖女太逆天了。她的脸相明明就是一个早死之相,而那混账小子更是一副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女孤身饿死相。按常理来说,这样的两个人,早就应该命丧黄泉了,可他们却偏偏还活着,而且还如此恩爱,这让白鹤真人实在是想不通。
午后西斜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程景浩倚在锦缎软榻上缓过神来。楼下小二端来的清粥小菜尚未见底,他便吩咐人唤来石掌柜。
当石掌柜弓着腰匆匆入内时,程景浩指了指坐在窗前焚香看书的郭芙兰,嗓音带着久病初愈的沙哑却不容置疑:"这位是当家主母,往后夫人踏进门坎,不必通传,早午膳晚膳按一品阁的规格备上——燕菜要取头茬官燕,鱼翅须用南海三丝排翅,分量只准多不准少。"他修长而干净的手指在红木桌面上轻轻叩击,"花销都记在我名下,谁敢断了夫人吃食,就等着收拾铺盖出这酒楼。"
话音未落,身着月白襦裙的陆永怡已莲步轻移而入。进来的时候,还偷偷看了看郭芙兰,见其在扁了扁嘴巴,确实也搞不懂自己在害怕什么。
这位被京城贵胄戏称为"万花公主"的公主刚要开口,程景浩已先一步截断话头:"账房的烂摊子往后我亲自过目。"他目光扫过案头堆叠的账簿,他也实在搞不明白这陆永怡的做法,这石掌柜已被他调教得很好,账目大致没什么问题。就这公主会折腾人,非从宫里公主府里拉一些什么管家嬷嬷管账之类,把简单的事搞得复杂化,他在宫里头呆了一个月没什么管酒楼里头的事,就多出这么多的问题出来。
程景浩掏出折扇"啪"地展开挡住半张脸,人长得太俊实在是罪过,自家媳妇在这里,别的女人还是未来弟媳,他还是用扇子隔一下距离,"永怡公主只管带芙兰去琉璃厂淘些精巧玩意儿,或是广和楼听曲儿。"忽然加重语气,扇骨重重敲在檀木桌沿,"但若是敢把人带去八大胡同,休怪我程某翻脸不认人!"
说罢,他从暗格里取出一沓银票,足有寸许厚,尽数塞进郭芙兰掌心。指腹擦过她微凉的指尖时,声音不自觉放柔:"莫学寻常妇人精打细算,胭脂水粉要挑苏州进贡的,珠钗首饰只管往最好的选。"见郭芙兰脸无表情看着他,他索性将银票尽数塞进她袖中,眼底泛起笑意,"知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可全京城最好的厨师都在咱们酒楼里,外面的吃食不卫生。你尽管痛快花,等我病好了,赚银子的事儿自有我担着。"
程景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那银两这头刚到郭芙兰的手,她转头就让陆永怡这名流公主带她去象姑馆。郭芙兰不单止自己去,苏民强驾车也把苏紫嫣给带上。
一路上,马车里的陆永怡与未来婆婆你望我我望你,好一会儿陆永怡才低声发问:“我们三个去象姑馆,好像不太合适。”
“那好像不是良家妇女去的地方。”苏紫嫣红着脸低声劝说道。
“怕什么,你未嫁,你寡妇,我有银两,你们跟着享受。”郭芙兰没看她们俩人,继续翻着手中的小人书。
陆永怡瞪大眼睛,心里头吐槽这女人,自己的心上人在外面驾着车,未来婆婆在身边,她以前可是象姑馆的常客,若是跟婆婆去象姑馆,那不是连剩下能嫁的机会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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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紫嫣则是双脸羞红,心跳得快从胸口跳出来,“这怎么成?”
“口不对心!”郭芙兰看了看她们俩冷冷地说道。
程景浩刚将沉甸甸的银票塞进郭芙兰掌心,还未从她难得温柔的浅笑中回过神,转身便不知这位的当家主母已打起了别样主意。午后斜阳给青石板路镀上暖光时,郭芙兰已拽着陆永怡登上其专属的雕花马车,又差人将苏紫嫣从厨房里唤出,全然不顾苏民强握着缰绳的手骤然收紧,眼睛死死地盯住陆永怡。
车厢里,檀香混着陆永怡月桂香粉的气息萦绕不散。陆永怡绞着丝帕,杏眼盯着车帘缝隙漏进的碎光,喉间滚动半晌才憋出句话:"咱们三个这样招摇去...怕是不妥当。"她余光瞥见苏紫嫣正襟危坐的模样,暗叹这位未来婆婆还不知,自己曾是象姑馆最常光顾的座上宾,此刻若真踏足那风月场所,这几个月辛苦经营的贤名怕是要毁于一旦。
苏紫嫣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绯红,指尖将裙摆绞出褶皱,声音轻得像要融进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听说那地方...都是些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话未说完,郭芙兰已将手中话本重重合上,透明平滑的指尖划过书页发出刺耳声响:"少装模作样!你未出阁,她是寡妇,我揣着银子,有什么好怕的?"
她淡淡一笑,那双漆黑的眼底闪过狡黠的光,并没接着出口嘲讽。
陆永怡浑身一僵没想这女人跟黄鼠脸的程景浩一样黑心肝得很,睫毛剧烈颤动。车外传来苏民强赶车的吆喝声,却盖不住她剧烈的心跳。
苏紫嫣攥紧帕子,滚烫的血直往头顶涌,结结巴巴道:"这...这成何体统!"回应她的只有郭芙兰轻蔑的嗤笑:"口不对心!漂亮的东西谁不喜欢看,若是怕丢脸,你俩身材差不多对换一下衣服再不戴副面具便是。看戏看男人又不是让你们去摸去亲,别一副贞妇模样。"说罢重新翻开话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任由马车朝着京城最热闹的风月之地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