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文忠,此人身份更为复杂。”
“他竟是北疆谢家小儿子,只因随母姓陆,其母又为南暻之人,故而世人皆不知他体内流淌着北疆一半的血脉。”
“马镇言,身负东凌国血脉,却脚踏南暻国的土地,为杜家鞍前马后,尽心竭力。这杜家与那东凌之间,或许暗藏着不为人知的千丝万缕。”
“至于刘颜涛此人,目前看来,未发现其行迹可疑之处”
“唯独那苏沉央,嘴硬如铁,任凭软硬兼施,仍是守口如瓶,关于他的秘密,仿佛被牢牢锁在心底,无从窥探分毫。
沈乐将此番探查所得,一五一十,详尽禀明。
一旁的蒙轻,直至此刻方恍然惊觉,原来那些与他们并肩而行、看似不起眼的官员,竟各自藏着如此深厚的背景。
这工部,仿佛成了筛网,细密地漏过了无数暗藏的细作!思及此,他不禁暗自揣测,工部尚且如此,那其余各部门,又该是何等景象?
想到此处,他心头笼上一层寒意,南暻的安危,在他心中悄然悬起了一柄利剑。
“郡主,”他忧心忡忡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这些人竟能同时潜伏于工部之中,朝堂之上,我们的力量,又还能剩下几何?”
他之所以向郡主倾诉这份忧虑,或许是因为内心深处的一份莫名的信任,觉得与郡主分享,或许能寻得一线转机,哪怕是最细微的解决之道。
夏音音轻轻瞥向他那紧锁的眉头,心中了然,这份对皇上的忧虑,正是他忠心的明证。不愧是陛下麾下的忠臣,情深义重,令人钦佩。
语气柔和,缓缓劝慰道:“你且放宽心些,皇子们日渐羽翼丰满,而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他们心中那份急切,也不过是人情世故中的常态罢了。”
“朝堂之上,各为其主,有些势力倾斜,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此番风波,实则乃文宣王与北疆暗中勾结,意在搅扰南暻国安宁,同时剪除司燚煊这一劲敌。”
“文宣王的图谋,直白而简单,无非如此。”
“首先,他可以除去司燚煊这个绊脚石,让自己的前路更为顺畅。”
“其次,若能赢得北疆的支持,登基大典自是水到渠成。”
“只可惜,这精心筹谋的一局,终究未能如愿以偿。”
“至于那天厥国与东陵国,在南暻国布下的耳目,绝非工部一处那么简单,其他角落想必也早已渗透了他们的细作。”
“届时,只需皇上略施小计,便可将这些隐藏的钉子一一揪出”
“况且,我这位郡主可不信,皇上会在他国毫无布局?”
蒙轻静静聆听着她的话,心中暗自揣摩,郡主这番言辞似乎又在设法宽慰于他。
然而,细品之下,那话语中的滋味却似乎并不那么甘甜。
什么安插人手竟成了理所当然之事?皇子心急如焚、恨不得即刻登基?更甚者,还言及眼线遍布,远不止眼前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