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脖子上青筋跳动得更加剧烈,仿佛是愤怒在他体内敲响的战鼓,一下又一下,震得他灵魂都在颤抖。他双手握拳,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咬牙切齿:“刘备,你在长坂坡那恶心的表演,真是令人作呕到五脏六腑都要翻江倒海。你假摔阿斗,以为能瞒天过海?你不过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妄图利用阿斗来收买赵云的心,把人心当作你手中随意把玩的棋子。你这种虚伪至极的手段,恰似那绚烂却致命的毒花,看似娇艳欲滴,实则散发着能腐蚀灵魂的恶臭。你还在这大言不惭,真以为自己是仁义之君?你不过是只披着人皮的狗。”
刘备眼中血丝密布,那眼中的愤怒仿佛能将世间一切都化为灰烬。他向前猛跨一大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消失,几乎鼻尖对鼻尖,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那如火山喷发般的怒火。他怒吼道:“宋江,你丫别在那儿瞎逼逼!我摔阿斗那是为了给赵云表功,让大伙都瞅瞅我多敬重功臣,这可是稳军心的大招!你个孙子,在梁山表面上跟兄弟们称兄道弟,实际上就跟茅坑里的毒蜘蛛一样,偷偷摸摸织一张破权力网,就等着坑兄弟!你打压那些跟你不对付的兄弟,简直就是没人性的刽子手,把兄弟情那根线咔咔就给弄断了!你说的那个什么梁山大业,纯粹就是你丫满足自己那点私欲的遮羞裤衩!你这装蒜的小人,你干的这些烂事儿,指定被大伙吐一脸唾沫。就你这种人,出门被车撞,吃饭被噎死。”
宋江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得病态,他喘着粗气,带着无尽的愤怒,大声骂道:“哟呵,刘备,你丫的在白帝城托孤那档子事儿,那看似掏心掏肺、能把人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一番话,其实呐,就是裹在糖球儿里的毒针呐!您对诸葛亮那猜忌的模样,活脱脱像躲在黑咕隆咚旮旯里的赖皮狗,吐着歪七扭八的舌头,随时准备给人来一口要了小命儿的。你这么个疑神疑鬼、小心眼儿到家的主儿,压根儿就不配提什么复兴汉室。您那所谓的宏图大业,纯粹就是空中飘着的晃晃悠悠的楼阁,搭在猜疑和虚头巴脑那堆松松垮垮的流沙上头,早晚得在历史那呼呼啦啦的大风里头稀里哗啦散了架喽,被岁月那哗哗啦啦的大水给咕嘟咕嘟冲没影儿喽。就你这样儿的,放屁都能砸到脚后跟儿,这辈子都甭想有啥好果子吃。你这些破事儿指定让你遗臭万年,没跑儿!”
刘备气得狂跺脚,吼道:“宋江小儿!你自打接受了招安,朝廷说啥你听啥,哪怕让你去征讨跟咱一样反抗朝廷压迫的方腊,你这糊涂蛋就跟被猪油蒙了心窍的傻猪羔子似的,屁都不放一个,就把梁山的兄弟往死路上推。战场上,兄弟的血都流成河啦,那可都是你这蠢货贪婪又愚蠢的罪证!你就是个丢了魂儿的活死人,光瞅见眼前那仨瓜俩枣的好处,哪管兄弟的死活!你就是梁山的叛徒,历史的罪人!你得永远被钉在那耻辱柱上,遭万人唾骂,让百姓拿唾沫星子淹死你,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两人互不相让,每一句对骂都似是一道携带着毁灭之力的闪电,在这紧张得几乎凝固的氛围中炸裂,将彼此那仅存的一丝体面与伪装都炸得粉碎,只余下赤裸裸的愤怒与仇恨。
刘备二话不说就上去给了松江一左勾拳,宋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弄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立马怒目圆睁,挥舞着拳头边骂道:“哟呵!你可甭跟这儿耍横,瞧我不拾掇拾掇你!”紧接着挥着有右手打向刘备脸颊处。
刘备侧身敏捷地一闪,顺势一把抓住宋江的胳膊,狠狠使劲一扭,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就你这能耐,还想跟爷比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宋江疼得“哎哟”直叫,急红了眼,抬脚就朝刘备的小腿猛踹过去,扯着嗓子喊道:“撒开你那爪子!不然爷爷我跟你没完!”
两人你来我往,肢体冲突慢慢升温。刘备那身素雅的长衫在拉扯中变得皱皱巴巴,纶巾也歪到了一边。宋江那顶别致的方巾早不知掉到哪儿去了,长袍也被扯得破破烂烂。
他们的动作愈发激烈,从开始的推推搡搡、挥挥拳头,到后来紧紧抱住对方,都想把对方给撂倒在地。
最后,两人瞬间扭作一团,于地上翻滚厮缠,犹如两只癫狂的困兽。刘备的面庞须臾间便蒙满尘垢,恰似刚从深不见底的煤窟中爬出,脏污不堪,头发凌乱如杂草丛生的荒芜鸡窝。
宋江一只鞋子不知去向,光着的脚丫沾满泥泞,脸上交错纵横的血痕宛如花猫的斑纹。
刘备忽发蛮力,将宋江狠狠压于身下,那拳头犹如疾风骤雨,朝着宋江面门猛砸,直打得宋江双目金星乱冒。
宋江岂会坐以待毙,骤然发力一扭身,瞬间将刘备掀翻,紧接着飞起一脚,直踹向刘备腹部。
刘备吃痛,“哎哟”惨叫,却趁势死死抱住宋江的腿,竟张嘴猛咬下去。宋江疼得嗷嗷直叫,五指成爪,拼命揪扯刘备头发。
他们就这样你来我往,拳飞脚踢,招式全无章法,却又透着一股子蛮劲。衣衫在撕扯中褴褛不堪,纽扣崩飞四散。刘备的长衫破损得半露臂膀,宋江的裤子几欲脱落,内里那脏兮兮的裤衩边缘都清晰可见。
在这尘土飞扬的市井之地,刹那间,男女老少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刘备和宋江围在了垓心,那场面,恰似一幅充满讽刺意味的荒诞浮世绘。
瞧那些老人们,浑浊的眼眸里闪烁着的光芒,仿佛在审视两块曾经被岁月精心雕琢、伪装完美,如今却因碰撞而露出无数裂痕的破石头。他们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每一次拐杖轻点地面,都像是敲响了审判的丧钟,是对这两个所谓“大人物”最无情、最深刻的叩问。那满脸纵横交错的皱纹,犹如古老树皮上的沟壑,每一道都藏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也深深镌刻着对人性虚伪的洞察。他们冷冷地注视着争吵中的二人,那目光,似能穿透灵魂,让虚伪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