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峰之巅,青铜古庙。
庙内原本三位道人枯坐,现在中间蒲团空空,只剩左右两位道人。
忽地,中间空落蒲团之上,一缕遗落的毛发无故自燃,接着一道道黑亮铭文凭空凝现,慢慢凝聚出道人的虚影。
“死亡之上,重铸吾身!”
随着低沉的敕令声,南辰真人的身影便由虚入实,真正重凝于现世。
这动静,却是惊得鸣蝉、观海两位,纷纷从枯坐中苏醒。
“南辰师兄,怎么回事?刚才你在现世中的气息,忽地黯灭……”
观海真人神情震动,眉宇间又流露出一抹深深的忧虑。
“师兄不是去灵神宫参加拍卖大会么,莫非被人偷袭暗算?到底是何方贼子,竟无视碧幽宫数万年的道威传承!”
鸣蝉真人睁开双眼,干枯的脸上浮现几分虚弱的苍白,面容一道道死门铭文有些涣散之感。
在两人关注下,南辰真人的现世肉身,慢慢全部凝实,犹如枯木盘坐于蒲团之上。
只是,南辰真人略一感应,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
“两位师弟,此去灵神宫拍卖大会,吾被人斩了,道行大损,已从死门圆满之境,退落为死门境七层!”
说到这里,南辰真人已是咬牙切齿,痛心不已。
“那人之前未曾见过,却似乎对吾抱有极大敌意,可怕的是,其死门境成就简直骇人听闻,不过死门境初期,却强大到不可思议!”
“所以这次拍卖会之行,可谓血亏,鸣蝉师弟的定魂丹没有拍回来,吾需要的汤泉令,最后也是落入此人之手……”
闻言,鸣蝉真人眼神闪烁,虚弱的脸庞变得沉黯下去。
他仿佛自言自语,叹道:“此诚宗门多事之秋也,师兄出门不利,吾更连遭仇家焚烧死命书,没有定魂丹修复伤势,吾恐禁不住几次死咒……”
“唉!”
南辰真人目光微微一闪,也叹息道:“实在不行,师弟这神魂重创,就只能打扰承渊师兄,向他求助!”
“吾要重修回大圆满,至少是五十年之后了……”
唉!
三人竟忽地齐齐叹气。
庙中光线越发黯淡下去,一片幽寂无声。
无由地,三人忽然闻到一股衰败的气息,在虚无中溢散出来,似乎象征着什么。
……
南疆,一处被划为禁地的山脉。
这里白雾弥漫,更隐隐有一股浩荡的血气不断冲虚而起,但血气冲上百米高空时,又被莫大的阵势强行镇压而下,沉入下方隆起的山脉大地。
如此反复冲刷,沉淀,雾气中的山脉,便显得越发雄伟灵秀起来。
山脉之巅,有间草庐。
灵宝宗阴神真人陈焘,已在此地镇守两三年之久。
嗡!
虚空一震,黑袍黑发的李青云在山巅显出身形。
他袖口一扬,一座小巧的青铜秘殿飞了出来,迅速膨胀为庞大的庙宇。
“落!”
随着一声清叱,山脉便猛地摇晃几下,接着山巅多出一座泛着青铜幽光的古庙。
李青云一步跨入,庙门便自动关上。
“师祖,我将在此闭关潜修,但此事不要向外泄露,哪怕是阿黎与李祚他们。南幽有事,你老自可决断,若有不定,则告知妙璇或南宫风川!如有了不得的大事,非我要出面,则于庙门前焚烧黑符即可……”
一缕传音飘出,刚走出草庐的陈焘便频频点头。
望着眼前的青铜古庙,陈焘眼中泛出惊喜之色,他隐隐猜到什么。
“祖师道君虚天有灵,灵宝宗这是,要中兴啊!”
“青云既然在此镇守,我就不用待在此处灵宝洞天了,当回镇南灵宝观,看着一众小辈……”
想到这里,陈焘便蹑云下山,往镇南灵宝观飞去。
修为突破至阴神境后,陈焘自知潜力穷尽,可能终生无望阳神,早就看开了。
凭空多出一两千的寿数,于他而言,已是大赚。
慢悠悠下山途中,陈焘不由想起灵诲一脉的另外几位化婴境。
“许渲师弟,去年阴神破境失败,已是损及根本,也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