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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之后，李玄策道：“阿月，西陈要亡了，西陈国运被人拿来修炼，这亡国是时间问题，看星象就在这一段时间，到那时，西陈半数以上百姓会被屠杀。”
“我记得我还是凡人的时候，我说我要修仙，我要飞出高墙，保护阿娘和祖父一家。虽然后来发生变故，但我初衷始终是为了守护，以及挺直腰板讲话。”
姜月楼的话字字入李玄策的心，他道：“阿月，我与你一致，无论怎样，我的初衷亦是为了守护。”
一城之隔，城内富丽堂皇，城外尸横遍野，听起来有些讽刺。
姜月楼的容貌吸引了太多太多的目光，无奈之下，她戴上斗笠，遮掩身形。
两人本打算去租间小院，体会一下城市烟火气，但刚到售楼处门口就发生意外。
一个中年男人被打了出来，他哭喊着，“金老板，求求你了，你们把我女儿还给我吧！”
肥头大耳的男人跨出门槛，他的牙齿上镶着金牙，手中盘着金珠。
“王二平，这是规矩啊！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赌钱赌输了，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赌庄那边收回你的房子作为抵押，你不想出房子，那就只能出女儿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王二平哭诉，“可是我欠赌债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啊！我已经把钱都还上了，我已经戒赌了，我都半年都没踏进赌庄了。”
“还有利息呢？”金掌柜一口堵死男人的后路。
周围没有多少人敢围观，除了姜月楼和李玄策，还有一辆停在大路中间的马车，马车上挂着个“罗”字。
“金老板，求求您了，把婧儿还给我吧！我愿意用房子作为抵押。”
金老板叹气道：“不是我不把女儿还你，是我还欠近水楼台一点钱，你家婧儿有福气，被老鸨看上了。拿去抵债去了，要人就去近水楼台要。”
王二平爬上台阶，抱住金老板的腿，“老板，求求您了，我就婧儿这一个女儿啊！我还指望她将来给我送终呢？”
“而且兰因城大半的赌庄、钱庄不都是您的吗？求求您，开开恩，我王二平下半辈子一定给您当牛做马。”
金老板看着脚边恭维的男人，心里很受用，一个坐拥兰因城半数财富的男人根本不需要亲自处理这种事情，但这种把所有人都捏在手里、踩在脚下的感觉让他格外自豪。
金老板阔腿站在，“这样吧！刚刚你说了给我当牛做马，你要是让我骑着绕城一圈，我就把你女儿还给你。”
“好好！”
王二平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兰因城很大，以金老板的体型，爬一圈下来，王二平可能会残疾。
从前他染上赌瘾，害了婧儿她娘，现在只要婧儿能出来，他做什么都无所谓。
在婧儿之后，他还有两个女儿，婧儿的二妹妹出生后，婧儿她娘又怀了女娃大夫推测是女孩，但家中已经有两个女孩，他们交不起高昂的姑娘税，只能被迫让她夭折。
之后，他和婧儿她娘没敢再要孩子，他们害怕又是女儿，他们害怕自己又伤害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没过几年，婧儿的妹妹病死了。
他答应过婧儿她娘，要好好保护婧儿，只要能救婧儿，怎样都无所谓。
王二平跪趴在地上，他穿着短打麻布衣服，金老板以及他的伙计笑个不停。
金老板指着王二平道：“我还以为会像匹马呢？结果像狗。”
金老板走过去，用手在鼻子间扇风，“我说二平啊！你多久没有洗澡了，这么臭。”
王二平作为男人的尊严完全被磨平，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鼓掌声响起，是从马车那里传来的，马车车窗的帘子被掀开，一个容貌妖艳过头的女人拍手叫好。
“老金，还是你会玩啊！回去我也试试骑人是什么感觉。”
行人听到这话，走的更快了，恨不得马上走出去十里地。
金老板点头哈腰，“小姐过誉了。”
他谦恭道：“要不小姐现在来试试。”
妖艳女子皱了皱眉头，她脸上厚重的脂粉也跟着动了动，女子嫌弃道：“算了吧！他看着可脏了。”
跪趴在地上的王二平被人如此议论，他低着头，只能流出窝囊的泪水。
问他为什么不反抗？他试过，换来的便是如今的结局，他们总有无数的办法践踏你，让你生不如死。
妖艳女子眼睛一亮，像是有了更好的主意，“老金，我建议你在他身上放个马鞍，再给他用点熏香，这样就不臭了。”
金老板恍然大悟，“对啊！”
他赶紧吩咐身边的人去准备。
“他欠你多少钱？”一道冷淡而又带有些愤怒的女声突然插入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话中。
他们把目光移向那蓝衣女子，她走过去，伸手去扶地上跪趴着的王二平。
王二平心里感动，但他了解他们的手段，他害怕拖累帮他的这位好心姑娘。
“姑娘，不用管我了，你这样做无疑是在惹怒他们，他们会找你麻烦的。”
王二平声音沙哑，满心荒唐委屈，一张纸也写不尽。
金老板打量姜月楼的身形，两眼放光，李玄策挡上去，他冷声问道：“他欠你多少钱？”
金老板忍不住退后几步，身体打颤，他颤抖着回答，“五千两白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