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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思远面色一凛，似乎在准备措辞般犹豫了片刻。
“老臣觉得...陛下您做得极好。”
皇帝笑道：“那你因为您早就知道朕想做什么。”
温思远道：“即便是如此，也不是人人都能像陛下您这样做到极好的。”
“果然在官场浸淫久了，是个人都会改变，连温大人都学会阿谀奉承了。”
温思远正色道：“老臣绝非阿谀奉承。”
皇帝摇了摇头，手上动作不停。
“不谈这事了，朕听闻边关以及手里捏着兵的那几位到现在还是没什么动静？”
温思远嗯了一声。
这一次皇帝并没有立刻接话。
御书房内顿时陷入沉默。
半晌，皇帝才开口道：“时间还早，这情况倒也正常，那便再等等吧，不急。”
温思远看了眼皇帝，本就已经因为年迈而布满皱纹的皮肤此时显得越发是沟壑纵横。
“陛下，时机已到，不能再等了。”
从温思远进来御书房就一直埋头于各色奏折之中的皇帝，闻言终于抬起了头，看向温思远的眼神深不见底，让人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被人戏称为宰相的老人与皇帝四目相对，眼中满是坚定。
“陛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如今已然是最好的时机，再等下去只怕延误战机。”
皇帝沉声道：“温大人的意思是？”
温思远满脸严肃，神情肃穆道：“星星之火即将燎原，就由老臣来浇这最后一桶油吧。”
皇帝将手中的御制龙凤金漆笔放在象牙笔筒之中，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闭上了双目的他不断揉捏着自己的眼睛，似乎是在舒缓眼睛。
温思远看了看皇帝，嘴巴忽然张开，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又很快闭上了嘴，只是安静等待。
过了好一阵子，直到御书房中那安身清心的檀香味都散去了不少之后，皇帝才终于睁开双眼。
只是他并没有望向温思远，而是将目光放在了那雕满祥云纹的白银香炉之上。
“谢保义。”
房门被推开，先前曾经送云思前往弈秋棋院的小太监很快走入，恭敬跪倒在地。
“换香。”
皇帝言简意赅。
谢保义站起身，从怀中摸出几根细香，走向一旁的香炉。
看着他手脚麻利的换好香又躬身离开御书房后，皇帝才终于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温思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