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侯府,前厅正堂。
平南侯早已借口离席,却不敢离开大厅,只能转到屏风后看着默默品茗的二位,满头的细汗一脸的无奈。
前厅,陆希言抿了口浸泡许久的瓜片,干笑道:
“果然是好茶,侯爷这里的六安瓜片果真名不虚传。”
顾景铄看着回府换了一身花青色圆领襦裙的陆希言,领口低敞,比方才皇城觐见时穿得更为随意,裙腰高束,用金丝缀了飞鸟啼鸣,更显身材修长。
藏下眼中的锋芒,他剑眉微挑:
“原来长公主是专程到侯爷这里喝茶的。”
陆希言没好气地看了眼这个跟屁虫:
“本宫的安排,还不需要和你通报。”
她伸手将腰间的绸袋口松了松,以便里面的白小糍更舒服一些。
小糍不满地嘟囔着:[他家这味儿太冲了,简直就像半截府邸都埋土里一样。]
陆希言细闻了闻,一屋子的花果清香。
她呷着快要见底的茶水,眼神看了眼顾景铄身后站着的侍女。
那侯府侍女哆嗦着身体,把头压得极低,却并不上前添茶。
眼见无人续茶招待,傻子也能品出来侯府不待见她的意思了。
不过也情有可原。
平南侯在礼部任职,官职不大,还受二皇子管辖,早就被划到了顾清河门下。
自然不好和她这个跟着太子的长公主走得太近。
更别说原主之前恋慕世子,隔三差五就要赖在府上。
既如此,陆希言身骨一软,歪靠在椅子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
“我说景铄你啊,亲带礼物上门到访,侯爷也给几分薄面,方才出来亲迎收下,可谓皆大欢喜。可事既办完,侯府也不打算留你多喝几盏茶,你又何苦还要赖在这里贴人家冷屁股?”
站在顾景铄身后抱着茶壶的侍女明显抖得更厉害了。
我不是!我没有!
平南侯在屏风后面都快要跳起来了。
他虽然官衔不大,但还是想要脑袋的。
这种暗搓搓的伎俩他也只敢在没有实权的长公主面前卖弄一二,谁知道陆希言心知肚明还能直接说出来啊!
平南侯干咳一声,忙给旁边的下人使了眼色,那侍女畏手畏脚地要添茶,却被顾景铄伸出两指,将盖碗扣回杯上。
顾景铄眼神定定地看着陆希言,面上依旧古井无波:
“小王来此,也并非为了要看平南侯的脸色。”
说罢,他向后一靠,冷冷地看了眼远处的屏风:
“商氏的待客之道,着实令人大开眼界。既然贵府公子不愿见客,那小王手中的消息,还是请父皇身边的张德全内侍辛苦再跑一趟,代为转达吧。”
话音未落,便看到门帘掀起,商玄同信步上前,向二人抱拳道:
“下官见客来迟,还望长公主与三皇子恕罪。”
陆希言对顾景铄提到的消息十分感兴趣,本来已经准备好吃瓜了,谁想到两人十分默契地中止了对话,齐刷刷地朝自己看来。
[灰家小子传消息来啦!他家后院有古怪!]
白小糍的声音恰好在这个节骨眼响起,无人说话显得它这几声格外明显。
商玄同微微蹙眉: